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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栗点点头,没再接话,因为这时候一直沉默靠着墙壁的徐逸尘突然越过她们朝走廊那头走去。
先开口的是宋霖,“喂,事情还没完就要跑啊?”
徐逸尘微微偏了偏头,似是不愿多说一个字,“卫生间。”
宋霖翻了个白眼,戳破他的谎言,“在学校能不能收敛点。”
徐逸尘没搭腔,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徐逸尘很少在校内抽烟,虽然他烟瘾不算轻,但还算能克制。
而克制不住的时候一般是他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他此刻很紧张,但并不完全是紧张,是藏着隐隐害怕的慌张。
他害怕于心芳来学校,害怕她不来学校。
他抖着手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头抵在隔间挡板上缓缓吐出烟圈,吐出烟圈的声音像是满足的喟叹。
一两分钟后,他随手把那只燃了一小截的香烟丢进便池里,摁下冲水键,走出了隔间。
回去时刚好赶上班主任跟许恬父母打完电话,出办公室的许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在看到唐栗的一瞬间又变成狰狞的表情,仿佛脸上每一个褶皱都写满了憎恨。
唐栗不避讳地和她的对视,唐栗心想若是带入自己和付时正之间,她应该就能理解许恬的恨意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对许恬和付时正对自己简直没什么可比性,于是晃了晃脑袋,甩掉这种想法。
这时候宋霖的爸爸也来了,跟宋霖的艳丽外表相反,她的爸爸较为矮胖,圆圆的脸看起来很和蔼,就是脖子上露出的金项链和手上的金表使唐栗联想到了□□老大。
正在唐栗想入非非的时候,宋霖凑到唐栗身边耳语,“我爸,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纯纯暴发户。”
由于宋霖只是个无辜劝架者,两个班的班主任只简单的讲了几句,之后A班班主任借着这个机会要跟宋霖爸爸谈谈宋霖的学习状况便把两人叫走了,只剩下两个家长迟迟未来的俩人——徐逸尘、唐栗面面相觑。
“哎呀,李老师今天业务这么繁忙。”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唐栗闻声看去,是化学老师赵老师,不知道他这时过来有什么目的。
“这不,班里同学闹了点矛盾,准备喊家长来调节。”
班主任喝了口茶,颇为无奈地指指面前的两人。
赵老师笑眯眯地走过来,上手揉了两把徐逸尘的脑袋,“这小子真够不省心的哈,他妈妈有课来不了,我来帮着处理一下,当个代理家长。”
唐栗有些惊讶赵老师与徐逸尘亲密的举止,更惊讶除她之外的三人都似乎很习惯的样子。
“这次没他什么事,他就是个劝架的。”
班主任说着朝唐栗扬了扬下巴才继续说,“主要是那两个主要人物,打架了还都不肯道歉承认错误,压根不懂学校的校规校纪,生怕自己拿不到处分。”
赵老师依旧笑着,不徐不疾地继续说,“哎呀李老师,这就是你不懂了,这都是些小孩子,这孩子之间的事能有多大呢?再说了都说三年一代沟,他们跟我们之间得隔了个太平洋了,肯定不愿跟我们说呀。”
“再说了这几个孩子都是我教的,都是好孩子,尤其是这两,一个唐栗一个徐逸尘都是好苗子,这次成绩你也看了,这都是重点大学的料子,要是背了处分,多不好看啊。”
李老师沉默了会,似乎确实在考虑赵老师的话,“唐栗,刚刚许恬那边可是说了,你们就是单纯的小矛盾,她说她愿意主动跟你道歉,我这边呢也是希望你们能和平解决,互相退一步也就不至于到处分的地步,你呢?你什么意见?”
纵使唐栗再倔都听得出这是老师在放她一马,当然见好就收,立即表态,“老师我没什么意见,我自己这次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有问题,我也愿意向许恬同学道歉。”
李月汝就是在这一片祥和的情境下出现的,她急匆匆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进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需要敲门,她带进来一阵风,引得所有人不自觉地朝她望去。
李月汝局促地解释,“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急着去医院接这孩子,爸爸上班,不得已只能这样过来。”
唐栗只看了李月汝几瞬,如果有人注意到她就会发现她这几秒钟变换了几种表情,首先是看到李月汝的第一秒的错愕,接着是扫过李月汝全身之后的呆愣,最终全都融入了巨大的窘迫之中,唐栗被这窘迫压得快窒息,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手指惯性地寻找着指侧的粗糙部分一下下用力抠着。
她记忆里的妈妈不是这样的,妈妈是个会计,由于这项工作的严肃性又是在国企工作,妈妈总是穿着各种淡色的小西装,她一直留着长发,身材也保持的好,就算...就算是在生了那个小孩之后也没有发胖,所以总能把板正的西装穿出特有的知性与温柔。
最重要的是,唐栗知道妈妈一直很爱美,经常去理发店护理头发,就算只是去超市也要画上淡妆,更别提自己的家长会,李月汝总是会边挑衣服边打趣唐栗,“我当然要好好打扮让别人知道我女儿的美貌都是遗传我的。”
唐栗没在外见过这样的李月汝,一身臃肿的家居服加上很不搭的外套和棉拖,头发胡乱挽在脑后,面色苍白,应该是急忙赶来的,脸上尽是疲态。
不过这个疲惫大概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她臂弯里的那个“宝贝”
吧。
唐栗冷眼扫过李月汝臂弯里那个裹在厚实棉服里严严实实地戴着帽子围巾的孩子,平静地想。
“很痛”
因为事情基本上调解完了加上高二学业比较重,李月汝来之后班主任就以跟家长说一下处理结果顺便谈谈唐栗的学习问题为由把徐逸尘和唐栗都赶回了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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