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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文哥,如果我能够从这里出去,可以让我回燕王府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吗?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为什么你的心不会为我停下飘浮的步伐?”
他看向我,本该温和平静如水的眸子满是不甘心。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他的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呆在这天牢里?可是我没有能力救自己,因为我身旁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都没有能力救我。
冬日的冷月在宽阔的天空中缓缓移动,月光从外面透了进来,银白色的皎洁印出了这个牢房的昏暗,冰冷的揪着我们的心,我和他,相对无言,亦没有古人说的泪千行。
因为我们都太明白,万般皆是无奈,更不论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允文哥,你该回去休息了。”
我躺到床上,拉好被子蒙住头后闭上眼睛。
许久之后,传来牢房上锁的声音,清脆的声响过后,徒留下一屋子的茫然和冰冷。
接着又是过年。
完全没有感受到外面过年的气氛,安静的像与世隔绝。
四个多月的牢狱生活让我想起了古人所说的隐居于山林。
稍微有些奇怪的是,外边的看守似乎渐渐沉默,再也没听到他们在讨论些关于我的事情。
李律也没再见到,朱允文也少来了,一切变得很安宁很平和,似乎多了一种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我应该住在这里吗?想想,呆在这里倒也清净。
这四个月下来,我什么都没多想,安分的呆着,闲来无事会弹弹琴。
上官可怜和小谢进不来,偶尔弹琴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多担心。
一来二去,琴艺又精进了不少。
朱允文这个时候怕是惊喜到没空理会我吧?想必这个年,有战胜的消息会过的比去年热闹吧?我还记得,这年的十二月,燕军攻东昌,为盛庸所败,燕军主将张玉战死,朱棣痛失助力。
比起现在的战争,一个孩子的小生命似乎显得轻了些。
年三十那天晚上,看守的给我送上了一桌好菜,我自己一个人坐着吃,冷清的让我想哭。
往年,总会有一些人可以陪在我的身边,而今,却只有自己一个了。
一个人的年夜饭吃起当然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让人将那些饭菜给收拾走。
夜里躺在床上想像着那些灿烂的烟花,想像着那些西楼歌舞,还有,那许久不曾在脑海中盘旋的从前。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划过温热的脸颊,徒留下冰凉。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看到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爸妈,还有那永远邋遢的干姐姐……爸爸手上的筷子碰到我最爱的红烧蹄膀后缩了回来,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如果阿朵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妈妈和坐在一边的干姐姐红了眼眶。
“明天,我们去看阿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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