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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石军粮,全都被抢了?”
要说抢个几万石,还是有可能的,但若说全部军粮都折在了闵州,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淳叹了一口气,“加上洪水和疫病,这次军粮损失了十多万石,剩下的十几万石虽然被禁军小心护着,可那群饥肠辘辘的灾民又怎么会看着粮食运离闵州地界。
而且,地方常备军都是闵州当地人,北境战事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从北方传来的一些消息,哪比得上他们自己受灾的父老乡亲重要,听说闵州的常备军也盯上了剩下的粮食,已经跟禁军起过好几次冲突了。
我爹信中说,照现在的形势,余下的军粮根本运不出闵州地界。”
穆谦听着,眉头越拧越深,转头向寒英吩咐道:“去问问,咱们的军粮还能支持多久?”
寒英领命,方要离去,立马被谢淳唤住,“你可机灵点,别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
否则,六哥就走不了了!”
寒英点点头,撑着伞快步出了军帐。
穆谦见谢淳如此吩咐,想到方才在军帐中他欲言又止模样,知道谢淳虽然看着顽劣,但也是个有分寸的,心中烦躁稍减,“密报已经抵京,京畿就没再安排筹粮?”
谢淳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安排了,可如今洪水暴发,又添时疫,闵州灾民和北境都需要粮食,两边都得顾着,哪儿顾得过来。
且闵州隶属京畿诸州,地位远高于北境,再加上京畿许多世家出身闵州,于京畿而言,自然是闵州的事更重要些,在京畿根本无人能为北境说话。”
通过谢淳给的消息,穆谦已经把当前形势摸了个大概。
本来与胡旗人对决,形势一片大好,北境守军凭着新改良的狼牙拍和后方源源不断的供给,可以守城不出,耗到胡旗自行退兵。
而此时此刻,穆谦万万没想到,先垮下来的竟然是大成,当真讽刺!
谢淳见穆谦又沉默起来,着急地一把抓住穆谦的衣袖,拉扯道:“六哥,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北境,咱们得赶紧走,等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就走不了了!”
“放肆!
简直胡闹!
本王身为北境主帅,怎能临阵脱逃!”
穆谦一把甩开谢淳,话说得有些重。
谢淳在他们一拨纨绔里年纪最小,嘴巴也嘴甜,惯会左右逢源,众人都宠着他,穆谦素日里又是个好脾气,从未对他疾言厉色。
今日这般威严,吓坏了谢淳,蓦地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穆谦见谢淳被自己唬得一愣,又联想到他方才所言,家书昨日收到,今日就冒着大雨抵达平陵城,显然是收到家书立刻就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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