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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够了,就回各自帐中去!”
云清澜适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包四喜!”
戚猛喘着粗气大叫一声,“今夜你跟着我睡,有老子在旁边看着,我看谁还敢来动你!”
包四喜挤到戚猛跟前,一边应声一边将戚猛从地上扶起,两眼则恨恨地瞪着丁成西。
“丁成西。”
赵骞关深吸几口气,待气息平稳,才对丁成西道,“今夜你也来我帐中休憩,以防不测。”
“哼!”
戚猛闻言冷哼一声,但斗了一夜,再加上腿上有伤,戚猛也没力气再同以往一般连连呛声。
两相斗罢,二三营间不论将领还是兵士,无不弥漫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气息,那气息恍若实质,若再有丁点异动,必将引来惊天雷霆。
将士们各自拥着自家将军返回驻地,云清澜孤身一人站在斗场中,看着天边月影婆娑,乌云笼月映在眼中明明灭灭,今夜怕是难以平静。
她站了半晌,直到场中兵士散尽,才抬脚朝着一处大帐走去。
云清澜坐在秦朝楚帐中的火炉旁,也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拧开随身的水囊喝起水来。
“云将军深夜不去休息,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做客?”
秦朝楚穿着一袭单薄中衣,人好像刚刚睡醒,他双眼迷蒙,蕴着几分春水,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云清澜可不吃这套,她指尖轻扫,拂去唇角水渍:“今夜外面这般热闹,五皇子在帐中倒是睡得着。”
秦朝楚眨眨眼,霎时间水雾消散,一双眸也随之沉静下来,他上前几步坐在云清澜身侧,男人身上带着沉沉睡意的慵懒气息扑面而来,云清澜身子一紧,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觉察到云清澜的小动作,秦朝楚低头浅笑:“有心之人一番挑拨,云将军却能将计就计,虽军中各营剑拔弩张,但也彻底将营内的军心凝在一处,可谓妙哉。”
他果然知道!
云清澜抓着水囊的手悄然攥紧,片刻后冷嗤一声道:“如此,那五皇子,可是失望了。”
包家兄弟的死,让云清澜没心情跟秦朝楚再绕口舌,她直言不讳、迫不及待地想要撕下秦朝楚为善的面皮,逼迫秦朝楚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
“为何失望?”
秦朝楚看向她,嘴角微微上翘,眼底竟透出几分期待,“云将军的这场戏不是还没演完。”
云清澜浅色双眸中显出错愕,不等她开口,秦朝楚眉眼舒软,又微微摇头道:“攘外安内,云将军可不要顾此失彼才是。”
云清澜蹙眉:“到了这一步,五皇子难道还想挑拨我军中将士不成?”
秦朝楚说军中另有内奸,可他一个敌国皇子,谁的嫌疑会比他更大?如今两国交战,即便另有内奸,他既不是武朝的人,那多半就是稷元的走狗,有秦朝楚这个五皇子在,难道那人还会再找个其他主子不成?
云清澜不信,秦朝楚也不同她辩驳,他捡起脚边枯枝,将炉中柴火往云清澜的方向推了推,又在火中来回拨弄几下,炉火更旺,云清澜在外面被冻僵的身子逐渐回过温来。
“无妨,云将军既是来我帐中等,在下陪云将军一道等着便是。”
云清澜默然坐在帐中,一颗心却逐渐沉了下来。
秦朝楚既已洞悉她的计划,那今夜的诱敌之计怕是要功亏一篑,自己如今虽坐在帐中看着他,可看其淡定神色,或许早已事先知会了藏在军中的其他人。
可军中对立之意已起,他们剑走偏锋,为的就是让藏在暗处的人信以为真。
戚猛和赵骞关假戏真做,更是真的挑起了二三营间的怒火。
事实上暗处敌人今夜发作,是龙虎军拱手送给他们的最好的时机。
云清澜在赌,赌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赌秦朝楚只是故作镇定,更赌藏在暗处的人,不会放过这一举击溃龙虎军的绝佳机会。
云清澜沉默不语,敛目沉思,一张白皙俏脸映在火中像一只欲展翅高飞的凰,秦朝楚透过火光看了她一阵,忽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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