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媳妇擦了擦洗碗池,笑着点了点头。
白醉蓝接过江珉的碗,说道:“我来吧,中午就你洗的,我们轮着来。”
经过一天的接触,江珉还是有点沉默寡言,他愣在原地,轻轻点了点头,就将手中的碗送了出去。
已经回客厅的陈蔷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大声喊道:“那明天一天都我洗,你们别和我抢。”
这次的任务为期三天,每天都会批判结果,最后看哪一队胜出次数最多。
江珉像蚊子一样小声嘟嚷道:“那后天我洗。”
白醉蓝想起小时候回乡下外婆家,表哥表姐和自己也是这么抢着洗碗的,最后因为每个人都连洗洁精都洗不干净,被大人勒令不许再进入厨房。
那时的厨房用的还是老锅灶,小白醉蓝洗碗时要先拜托外公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小板凳上,小手拿着比自己年岁还大的洗碗布,捏起一个小角努力够着锅灶,边洗碗嘴里还边吭哧吭哧的给自己加油。
表哥因为没抢过白醉蓝,怒气冲冲地跑进厨房将白醉蓝的椅子抽出去,那时的白醉蓝还不会掩饰情绪,即使不算疼,也哭得一抽一抽的。
外婆从家门口抽出一条长满刺的植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白醉蓝还记得表哥当时哭得隔壁邻居都纷纷驻足,想必是杀伤力极高的武器。
几年前的春节,早已定居在国外的舅舅一家久违地回国,参加外公的丧事,早已不太熟悉的小辈们凑在一起,一天都凑不出十句话。
外婆拄着拐杖,早已不见当年打表哥时的干练,看见孙辈们只是一味笑着,给他们开电视,给他们拿放在饼干盒里早已过期的糖果,把他们手牢牢放在一起,说着陈词滥调。
外婆被舅舅喊走的一瞬间,几人就争先恐后地收回手,回到沙发上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小领地。
那时的白醉蓝正在因为职业规划和父母怄气,外婆单独叫她去房间,旁边摆着外公笑眯眯的遗像。
刺头一样的白醉蓝摔门而入,先入为主的认为外婆是带着父母的愿望来着,哽咽着扭头看遗像却不说一句话。
外婆叹了口气,说了句白醉蓝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话。
她说:“小宝,你做什么我和你外公都全力支持你,只是这条路我们家没有人走过,你会经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外婆希望你永远像小时候那个每晚睡前都自己唱歌哄自己睡觉的小孩,唱歌只为了自己。”
白醉蓝还是站着,久久不肯转头正着看向外婆,良久后才轻声嗯了一下。
外婆拿起放在床边的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干干净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抹开白醉蓝脸上的眼泪。
“你小时候哭起来很大声,怎么现在憋着呢?”
白醉蓝收起回忆的思绪,在晚霞下追上在前面打闹的陈蔷和江珉。
回到小屋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三人在路灯下边走边聊天,直到穆希打来电话。
《好日子》的歌声响彻整个村庄,穆希的咆哮给它加码,挂掉电话后慢性子的江珉都跑了起来。
陈蔷生气道:“催催催,来的时候他边走边拍照我们都没催呢。”
白醉蓝笑着转移话题:“上一次跑步还是体考呢。”
到达小屋时穆希正在门口等着,看见三人后急匆匆地招手说道:“快快快,陈老师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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