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泗的话今日似乎特别多,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泛起,林知许紧抿双唇拉回思绪,不让自己分神。
僵持之中,刺耳的哨声由远至近,四面八方赶来的警察将咖啡厅团团围住,看见眼前的一幕也不禁呆住,竟不知道是谁劫持了谁。
陈泗低低地咒骂着,却敏锐地发现林知许的手已经开始微颤,他眸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同时手肘快速向后用力击去。
林知许一惊,骤然使力刺下,却也仅仅在扎破皮肉的之时被粗壮的手肘击中腹部,剧痛伴随着呕吐感重重袭来。
他退了半步,几乎咬碎了后牙才强忍下,手腕却一阵酸软,林知许奋力握紧了碎片,却仍陷入劣势。
“呵,你情人来了。”
低到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陈泗似乎对这一幕产生了十足的兴趣,“阿棠,你用痴傻之身待在段云瑞身边,还能让他来救你,可是真有本事。”
痛苦不堪的林知许在听到阿棠二字后却如雷击般愣住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那怪异的感觉是因何而起。
院里的那些人从来都是叫他阿棠的,而陈泗从进来就一直大声地唤他林知许,甚至不断地在与他解释自己杀他的原因。
若林知许手中有枪,陈泗早已死了无数遍。
即使陈泗不是拔尖儿的,也不该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林知许的呼吸随着思绪逐渐平稳,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从容,手掌张开,任由被血沾了尖儿的玻璃落在地上,嚓地一声四分五裂。
“云瑞!”
“段二爷!”
肖望笙与警察同时的惊呼并没有丝毫阻拦住段云瑞的步伐,他的目光紧锁在被陈泗劫持的林知许身上。
“放开他。”
段云瑞站在咖啡厅的门内,语气沉稳,未见一丝慌乱,“我保你无事。”
“呵。”
陈泗嗤笑,直接将漆黑的枪管对准了段云瑞,“你觉得我需要你保?”
似乎是正主终于来了,陈泗的话又多了起来,“他的心如今向了你,背叛的人,是留不得的。”
段云瑞瞳孔微缩,呼吸随这句话乱了一瞬,可还未稳下,却被林知许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他竟抬起一只手握住了枪管,在陈泗愕然的眼神中将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抬起的眸子里溢满露骨的热烈与渴求。
可段云瑞却在这炽烈中觅得了一丝不复相见的寒意。
“少爷,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本是在心中谋划好的计策,可与段云瑞对视的瞬间,林知许的心竟颤得牙齿咯吱,就连声线都稳不下,“四少爷还在后面,陈泗,你放他走。”
握在枪管上的手指已经绷到惨白,不容它有一丝颤动,身后的柜台中段茂真缓缓站起,看到这一幕几乎肝胆欲裂,
“知许!”
“四少爷,现在走出去。”
林知许说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段云瑞,“别妄动,也别回头。”
段茂真怔了怔,缓缓松开手中紧握的花瓶,一步步从柜台中走出,步履是异乎寻常的沉重,每一步他都想回头,可他清楚,也许自己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刺激到这个凶狠的男人,只能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陈泗。”
林知许垂首,低声道,“你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身后的呼吸粗重了些许,暗嗤道,“不愧是你呀阿棠,看出来了?”
“父亲是不是跟你说,让你假意杀我,做出我们彻底反目的假象来迷惑段云瑞。”
陈泗的身体微微紧绷,却没说话。
“你啊,还是这么蠢。”
单薄的唇在暗处勾起了微微向上的弧度,“陈泗,你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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