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察觉到杏香和丹榴都在担心地看向她,翁绿萼继续刨土,细细碎碎的土壤落在白如暖玉的手背上也不在意,声音压得有些低和闷,“不知道我走了之后,有没有人照顾花房里的那些花。”
阿耶一生克勤节俭,要说他做得最奢侈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十年前耗费百金,在冰天雪地的雄州为他的女儿建造了一座四季如春的花房。
高夫人先前的疑虑没有错,终年严寒的雄州,怎么会有花绽放?
但阿耶就是为她使得百花都能在终年严寒的雄州绽放。
他的爱女之情,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在若干年后又庇护了她一次。
想到阿耶和阿兄,翁绿萼眼眶有些发热,但她不想让杏香她们看了也跟着伤心,只低下头,瓮声瓮气道:“屋子里有我新调的琼花液,你们去帮我拿来吧。”
琼花液,是翁绿萼参考着古籍给状态虚弱的花调配的一种营养汤剂。
那东西小小一个,哪里需要她们两个人一块儿去拿?
杏香和丹榴对视一眼,起身进屋去了。
何必非要戳破娘子的体面,让她再窘迫一些?
有泪像是断了线的雨幕,直直坠入被刨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土里,缓缓下渗,土壤表面还冒出了些小白泡泡。
翁绿萼哭着哭着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试着捏了捏土壤,只觉得手感比之前刚种下花时硬了一些,颜色也浅了些许。
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慌乱中,翁绿萼以为是杏香她们过来了,连忙抬起手,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但她生得与玉一般,肌肤再娇嫩不过,方才哭过,眼睛、鼻子都是红的,这样抬起头来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这副模样落入萧持眼中,他挑了挑眉。
“你在这儿挖土玩儿,还被土迷了眼睛?”
来的……怎么是他?
!
翁绿萼一惊,听了他的话之后又是一气。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会拿玩土当游戏!
翁绿萼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腿上失了力气支撑,眼看着就要跌倒。
躲在柱子后偷看的杏香差点就要尖叫出声了。
下一瞬,那截纤细腰肢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搂住,带到了怀里。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亲昵,翁绿萼下意识将手放在他胸膛前,让两个人之间不至于贴合得过于紧密。
萧持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土。
“恩将仇报?”
翁绿萼沉默地看着自己那两只脏乎乎的手,现在它们还老老实实地伏在那片坚实可靠的胸膛上。
萧持挑眉,这是摸上瘾了不成?
翁绿萼慌张地把手放了下去,萧持今日穿了一身赤青色,上衣被弄脏的印记显得有些明显,她沮丧地低下头:“君侯,是妾的不是……”
萧持从那点儿拉长的尾音里听出一点失落。
他放开她的腰,果不其然,她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
萧持撇下心头浮上的微妙的不悦,看向那些被她刨地乱七八糟的土,伸手挽起衣袖:“说吧,要做什么?”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修长又分明,挽起衣袖的动作,带着些漫不经心。
他的胳膊,比他的手要白一些。
翁绿萼悄悄在心里点评。
直到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翁绿萼被他盯得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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