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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时闻就感觉这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无论他六岁,十六岁,二十岁,抑或三十岁。
心底那一丢丢陌生与微妙,被雨轻飘飘一浇,很快就消融了。
这对眼睛与这双手,对她而言是一段长久刻进记忆的安全感与舒适感,只要霍决牵着她,就意味着不再迷路与无须忧虑。
她将被子扯落少些,露出一双形状漂亮的杏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忍不住问出此刻最在意的事,“你的手,怎么回事?”
“这个?”
霍决拎拎唇角,没有保留地将旧疤敞露给她看,但是解释得避重就轻,“做错事,吃了点教训。”
做错什么事,需要他吃这种程度的教训?
时闻很不高兴地撅了撅嘴,“痛不痛?”
霍决眼底滚过隐秘而晦涩的情绪,不太明显地摇了摇头,半晌,又没头没尾地突然说,“对不起,bb。”
“为什么道歉。”
时闻问,“你做错什么了吗?”
想了想又补充,“——我是说,以后的你。”
毕竟最近的霍决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他“嗯”
一声,话说得很轻很诚实,“我惹你生气了。”
“你本来就常常惹人生气。”
时闻立即附和,非常欣慰随着年岁增长这人终于开始学会反思。
然而她很快又想起,自己正在计划独自返回云城处理那些棘手事。
要是被霍决知道了,肯定也会生气。
她纠结几秒,决定大度地不计较,希望他届时也会同样不计较,“彼此彼此,原谅你了。”
霍决假模假样说了“谢谢”
,温和地吻了吻她手背,又不太温和地强硬要求,“别对我以外的人也这么心软,bb。”
时闻脸颊微微发烫,“我才懒得跟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霍决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说“我的荣幸”
,继而伸手轻抚她眼下痣。
携着体温的金属指环蹭过她皮肤,奇怪的触感,被她犹犹豫豫捉住了。
“你结婚了?”
少有人能克制对未来的好奇心,时闻亦不例外。
“我们结婚了。”
霍决纠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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