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屈膝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从衣柜的最下方拿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红木箱子。
箱子是很久以前和祁炎一起出去旅游时买的,据卖家说是纯手工雕刻,在他们村里,是给未出阁的姑娘家放首饰嫁妆的。
当时余景并没多感兴趣,但祁炎一下就来了劲头。
他非拉着余景挑了一个,说以后挣钱了给你买好多好多首饰放里面,等到箱子满了,就娶回家。
卖家是个年纪大的老奶奶,没什么见识,只当这男人胡言乱语开玩笑。
而一旁的余景却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拉着祁炎就要走。
“不行不行,”
祁炎笑得开心,“今天必须给你买一个。”
后来,箱子买回来了,祁炎也挣到了钱。
他给余景买过不少东西,但也没真像他说的一样都往箱子塞。
当初不感兴趣的余景反倒记着那几句玩笑话,小心翼翼地收着这个箱子,权当一个收纳盒。
只是里面收着的,都是和祁炎相关的东西。
他拨开插销,最上面的是一本红色的结婚证。
那是祁炎画给他的,有两本,另一本不在这里。
余景翻开来看,领证日期是七年前的某个冬天。
他记得,那是他们毕业后几个月。
大学期间他和祁炎一起攒了不少钱,工作稳定下来后就直接在附近买了房。
当时付的全款,只写了余景一人的名字,搬进新家的第一晚,祁炎跟他求的婚。
“当当——”
祁炎变戏法儿似的从玫瑰花束里掏出两个小本本,献宝一样递到余景手中:“以后你就是我祁炎合法的老婆了!”
余景被他抱着,收着手臂把结婚证打开看,哭笑不得:“你这是哪门子合法?”
“我的法,”
祁炎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老婆,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余景被臊得不行,连忙打住这个称呼。
大家都是男人,什么老婆老公的,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那就阿景,宝宝,宝贝,你想听哪个?你想听哪个我叫哪个……”
祁炎顺着他的习惯改了口,他一直都顺着余景来。
“啪嗒——”
一滴眼泪掉在了结婚证的右下角。
余景连忙用手指抹掉,却不小心晕开了那一小块的墨水,日期堪堪被擦掉了月份。
他盯着那一小点无法修复的模糊,仿佛连带着看见他和祁炎的未来,也就这么模糊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办。
-
假期伊始,是余景最忙的一段时间。
面对学校,他要批改试卷,统计分数,岗位培训。
面对家长,他需要进行安全宣传,以及假期监督。
差不多就是把办公室里的活搬出去了,人该忙还是忙。
不过有一点好,他就在家里,遇不着连珩这个大麻烦。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种方法也就奏效了几天,麻烦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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