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抱法,是第一次。
就像小时候,乳母这么抱着我,哄我去床上睡觉。
我耳根发烫,只觉比方才还要刺激。
再抬眼看他,他也看着我。
地上的花灯里,蜡烛仍好好地烧着,淡淡的光照,能让我看清他此时的模样。
虽看不清他有没有脸红,但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喘着的气息,在夜色中与我触碰,我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
方才在马上奔得太凶,我们二人的风帽都掉了。
现在看来,多少有些狼狈。
我不由笑起来,伸手指了指他的头发:“你的发冠歪了。”
子烨回过神来,摸了摸头上。
我说:“你低头过来。”
他低下头。
子烨的头发很是不错,摸上去光滑得很。
没多久,我就将他的发冠扶正,重新系好。
抬起头之后,他说:“你的发髻也要散了。”
我也摸了摸头发,发现果然如此。
那风帽本就压在发髻上,经着方才一阵剧烈奔跑和颠簸,不散才怪。
见我要整理头发,子烨道:“我来。”
寂静的巷子里,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些许温柔。
他伸手,不必我低头,也能轻易够到我的头顶。
发间传来细微的拉扯,麻麻的。
他整理我的簪子的时候,我被戳一下,“嘶”
一声。
他忙停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好。
停下之后,他没有动,仍看着我。
两人挨得很近。
上头的月亮已经隐没在了云里,只有脚下的花灯,仍散发着光芒。
火焰微动,他的双眸亮如星辰。
气息交汇,拂在鼻尖上,痒痒的。
我沉默片刻,道:“你再低下头来。”
子烨讶然:“为何?”
说罢,却又将他的头低下来。
我忍着脸上的烧灼,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
“报仇。”
说罢,我像他上次对我那样,不由分说地,朝那嘴唇贴了上去。
————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仍然是走原路溜回来的。
花灯里的蜡烛早已经被我灭了,我提着它,活像个贼。
时辰不算晚,家仆和我的侍婢们显然在上元夜的灯会里流连忘返,我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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