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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莲清鼓起眼睛望着骆相宜,没想到这看似娇怯怯的骆姨娘,竟然敢当面顶撞她。
瞧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薛莲清便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从头上拔下簪子就往骆相宜身上扎了过去。
骆相宜见薛莲清拔簪子,早就做了准备,将头往旁边偏了偏,然后朝旁边滚了去,虽然衣裳上沾满了茶水与灰尘,可毕竟还是避了过去。
“给我抓住她!”
薛莲清气哼哼的指着骆相宜:“我非把她的眼睛刺瞎了不可,看她还能不能转着眼波去勾引人!”
旁边的丫鬟婆子都唬了一跳,赶紧过来劝薛莲清:“奶奶,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为这样的一个下贱的女人,背了个虐待姨娘的罪名,这又哪里值得!”
正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嘉懋从外边走了进来,见骆相宜跌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还粘着灰尘,不由得心里惊诧,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骆相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嘉懋,轻声说道:“我方才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嘉懋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蒲团和被踢翻的茶盏,再看了看握着簪子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薛莲清,心里头有几分明白,他恨恨的看了一眼薛莲清,扶住骆相宜的腰:“我送你回碧芳院,以后这边你不要过来,在自己院子里安心养着身子便是。”
薛莲清望着两人相扶着出去的背影,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的贴身妈妈在旁边站着,眉头都蹙到了一块:“奶奶,你可不是在将大爷往外推吗?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儿了,她现在是大爷的心头宝,你做什么,大爷都会不高兴。”
“我自有主张,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得意了去。”
薛莲清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听着外边容勤勋欢快的笑声,心里忽然一阵紧张:“怎么样我也要为勤勋打算,那贱人若生的是儿子,指不定他那个鬼迷心窍的老子到时候还会让他袭爵呢。”
“哪有这样好袭爵的。”
妈妈轻声劝着:“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奶奶也想得太多了些。”
“防患于未然。”
薛莲清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一丝阴险的光来。
嘉懋的日子过得很不痛快,自从骆相宜进了容府,他便发现自己很难安身了,一妻一妾就如针尖对麦芒,两人斗得热火朝天,容大夫人交代他不要过多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可他偏偏又放不下心来。
骆相宜身子弱,总是动不动便叫心口疼,或者是身子不舒服,所以他还得不时从琼枝楼跑去碧芳院看她。
容老太爷规定嘉懋只能逢六逢九歇在碧芳院,所以寻常日子里头嘉懋去得不多,骆相宜叫着自己身子不舒服,打发人来喊嘉懋,他也是去看一眼便匆匆回了自己院子。
骆相宜心中有气,不免埋怨,嘉懋本来就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到了碧芳院总是见着骆相宜一副愁眉苦脸眼泪汪汪的样子,以前对她的怜惜慢慢的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耐烦:“相宜,你尽可以放宽心思,别想太多。”
嘉懋伸出手替骆相宜拨开额头上湿滴滴的刘海:“你看看你,又瘦了不少。”
骆相宜抱住嘉懋不肯放手,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嘉懋坐在那里,听着耳边细细的哭声,已经不复有当初那种心痛,只是顺手拍打着骆相宜的背:“哭什么呢,我越是劝你,你便越要哭,难道不为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想想?”
容大夫人得知嘉懋的妻妾之争,也是摇头叹气:“这姨娘真真是让人不省心,以前那个贾姨娘,现在来的这个骆姨娘,搅得容府都没得安心的时候!”
回眸看了一眼容大老爷,心中却有几分感念,幸得他对自己还算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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