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温意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睡在他车里,全然不设防。
视线从她的睫毛移到湿漉漉的唇,顾连洲倏然收回目光,拿上打火机下车。
他把车开了点天窗,自己去外面抽烟,一根烟燃尽,回来看到温意睡意沉沉。
年后这段时间,警队事多,想必医院也是很忙碌。
过年之后,二人虽住在面对面,却一直没有碰上过。
染上烟味的外套被脱掉,顾连洲随手丢进车后座,而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暖暖的香气瞬间拂面,她睡得很安静,窝在他怀里,连点挣扎都没有。
顾连洲视线下垂,看两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男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喝醉了还敢说要自己打车回家?
酒精麻痹神经,温意一夜沉沉无梦,第二天自然醒来,睁眼便觉得一扫连日以来的疲惫感。
身上的被子柔软舒适,温意扶着脑袋缓缓坐起来,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唯剩床头柔和的灯带安静地发着光。
借着这一方光晕,温意看清了卧室的结构,深灰色床品,衣柜也是暗色,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熏香的味道,简约整洁。
她有片刻的发懵,而后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但也止步于她在顾连洲车上睡着之后。
……
……
……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温意仍然觉得荒唐,她是疯了吗,在跟顾连洲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缓慢地掀开被子,温意揉揉脑袋,觉得自己还不甚清醒,摸索着找拖鞋的过程中,不知道压到了床头的什么按钮,窗帘忽然徐徐向两边展开。
刺眼的日光瞬间照亮整间卧室,温意下意识抬手一挡,熟悉的毛衣触感碰到额头,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只是外套和鞋被脱掉了。
卧室寂静无声。
她的鞋就在床边,大衣被挂在衣架上,衣架上另一件是熟悉的黑色夹克,她见顾连洲穿过。
她在顾连洲家里睡了一夜。
应该还是他抱她上来的。
她全程竟然都没有醒。
一连串的事实不断冲击着温意。
她大学第一次学解剖见到大体老师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好在卧室内还有独卫,温意推开门,意料之间黑灰的装修,她揿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捧凉水泼到脸上。
总算清醒了些。
温意抬头看自己,镜子中的女人身上穿的方领毛衣经过一夜的□□,已然变得松松垮垮,鲜亮的松绿色越发衬得肤色雪白,醉酒过后,她的气色竟然比前几天要好多了。
手机亮了一下,温意打开微信,看到薛幼仪昨晚给她发的信息:
【宝贝,昨天你的顾警官打电话找你,我就顺手帮你接了让他来接你。
醒来记得问问他什么事哦~不用太感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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