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到底嫌难闻,打开了一扇窗户,抬头时瞧见了挂在天边的月亮,月牙状的。
她转了身,问了周旺财,“热吗?”
周旺财不知她何意,这样简短的问题却有种恐怖的意味,他点了头。
一旁的林洲内心并不平静,这么大的事,始作俑者是他女朋友的父亲,林夏又特地打了电话喊他过来。
按照职责,他的确需要过来。
但此时,在这间屋子里,他是明摆着被质疑的一个。
她笑了,也没有去打开空调的意思,虽然自己也很热,“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个月二十一号。”
是她最后一次去钢丝厂之后,“记得还挺清楚,谁让你干的?”
旁边的李伟国余光扫了眼林洲,他同样在看着周旺财,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旺财牢记着林建业的话,这么件事,他们今晚就赶过来处理,就是要压下。
也的确是没人让他干,他自己干的。
“没有人。”
“好,我问完了。”
林夏看了沉默的两人,“你们俩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李伟国摇了头,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
林夏看向了林洲,“你呢?”
林洲学了李伟国说了没有。
他毕业进入职场摸爬滚打时,学到的技巧之一就是学着资深同事的处世哲学,特别是当你不知如何回答与行动时。
李伟国这种元老人物都选择沉默,他不必为了澄清自我而问出些愚蠢而显得在自证的问题。
“行。”
她一锤定音,“我们走吧。”
周旺财很茫然,这几乎是什么都不问,她就这样放过他了?
“你不问别的了?”
“我没这么多耐心,剩下的,自己去警察局交代。”
林夏看着面前的周旺财,六年前,她刚到钢丝厂时,他当了她的师傅。
早有了辞退他的念头,却因为一点情分,没能当机立断,连带着的后果,要她现在来承受。
“那里比这凉快,能让你冷静下头脑,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的。”
她说完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周旺财的腿已经彻底瘫软,他何时见过如此的林夏。
那薄凉的一眼,就已经没了任何情分。
他看着林洲,想让他帮帮忙,自己女儿到底是你女朋友,你能见死不救吗?可干着的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林洲也并无任何同情或安慰的样子,跟着林夏走了出去。
出去后,一行人往承建的地块走去,李伟国问了她,“你真的要报警吗?”
林夏的脚步没停,“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事情绝对不能闹大,尽量私下解决,跟他打官司没意义。”
“闹不闹大不是我们说了算,刚被举报,就已经有了记者过来。
要低调解决,但一切都要走正规流程。
明天停工,后面解决了还要让监管部门过来做质量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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