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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刚才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毫不留情面地向她砸来。
……原来妈妈早就看到了。
她心中烦乱,盯着窗外的树杈看。
今年异常寒冷。
春天已经过去一小半,花苞还未任何绽放的迹象。
就像是真正的温暖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辛念移开视线,愈发惴惴不安,觉得自己离时易越来越远了。
无论是物理距离还是心理距离。
她打开屏幕,点击时易的头像,从头又看了一遍自己和他的每一条记录。
很多时候,他们的通话都长达数个小时,大多情况都是她在对话时熟睡过去,时易挂了电话。
辛念将手机贴在心口。
忽地,门外传来响动,似乎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重新慌乱起来,像是好不容易偷来的平静再次被人强行打破。
她想也没想,立刻关掉台灯,装作已经入睡的样子——不论是家里的何人回来,她都不愿意出去打招呼。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跟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说话。
辛念踮起脚尖,趴在门缝上听着。
她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是辛建勇回来了。
黑夜有着放大声音的力量。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她变得害怕。
门外就像是潜伏着野兽一样。
辛建勇是她头上的消散不掉的乌云,哪怕不对她动辄打骂,恐惧也会一直笼罩。
久而久之,辛念会觉得,只要父亲在,她就永远见不到阳光。
她不敢开灯,干脆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依旧紧紧握着手机,就像是握着救命稻草。
不过因为手机那头是时易。
她眼眶浸满泪水,模糊视线。
兴许是闷久了,兴许是换季时变化的天气,总之,辛念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又开始浑身发热了。
发烧让人头脑昏沉,辛念的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让她产生自己似乎快要死了的错觉。
饶是如此,就像是被训练有素的巴浦洛夫的狗一样,辛念依旧清楚且确切地知道,父亲在外面走动,且好几次路过她的卧室门口。
只要野兽不沉睡,她便永无安宁。
痛苦似乎没有尽头。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唯有时易的头像还算是清晰。
——上次你也救了我,那能不能再救我一次?
辛念泣不成声,手指像是不听使唤地一样,在聊天框中打出了脑中唯一的几个字——
“时易,我想你了。”
打完这几个字,辛念像是交代过自己心底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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