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眼含笑,随手将那把细刀扔到一侧,“所以朕让行刑的人走了,不过摄政王到底是怎么说通了你,是威胁?还是许以重利?”
李申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浑身伤痕,“皇上看我像被许以重利的样子?就算他想,我也断断不会屈服于那种不忠不义之人。”
“既有骨气,真不该落到如此境地。”
皇帝亲手解开吊住他的麻绳,让他稍稍放松,“你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朕当真是猜不出摄政王拿什么威胁了你。”
他顿了顿,复又坐回椅上,“但那些都不重要,朕可以帮你解决,而且可以保下你。”
李申武畅快地深吸几口气,“我早不想活了,皇上保下我做什么?而且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也再套不出什么话来。”
“做什么都行,总归不能是三等侍卫。”
皇帝一步步引导他,“朕刚刚登基,处处受制于人,需要你这样有真本事的近臣,你若肯跟随朕,摄政王有一支行越军,朕把它们交给你,如何?”
李申武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行越军是裴家的,怎么可能听命于他人。”
行越军的威名无人不知,若不是有他们,裴瞬哪有机会登上摄政王之位。
“你错了,行越军是裴家和摄政王的母亲长公主的。”
皇帝有足够的耐心同他说清利弊:“你早把姜家的事吐露的一清二楚,群臣可都知道了,再想隐瞒绝无可能,你何必再死守?况且你就甘心此事过后,背着残害忠臣的骂名被直接被处死?李申武,朕记得你年岁不大,难道你不想重新来过,再建一番事业?”
李申武暗淡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光彩,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他如何对得起先帝,但转念再想,正如皇帝所说,真相早已经为人所知了,他早已经背叛了先帝,现下已经为时已晚了。
皇帝知道他有所松动,心中暗暗嘲讽,面上不动声色,趁势追击再一次向他允诺:“只要你按朕说的去做,朕自然会保住你,而且会为你改头换面,让你衬得上行越军首领的位置。”
所谓的忠诚,前提是没有更优的选择,现在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不信他会不为之所动。
李申武是个俗人,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我需要做什么?”
皇帝弯唇笑起来,招手示意梁进,梁进立即自袖中掏出信笺来,展开送到他眼前。
信笺上整整齐齐三行小篆:姜之洹违抗皇命,意图施救染疫刁民,恐危及京城,其与其族杀无赦。
李申武瞠目结舌,“这是先帝的字,但先帝从不曾写过……”
“不,这是先帝交于你的。”
皇帝出言打断他,“你依着这封密信行事,当初事情解决后,你为了保住性命,留着这封密信回了遥州,这封信就在你在遥州住处。”
姜家一事只有李申武一人证言,必定难以服众,他需要更加明确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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