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主尚未起身,奴婢擅自做主将奏疏收了起来。”
“拿来我看看。”
一炷香后,奏疏送到赵令僖手中。
她展开奏疏一看,纸上落着歪歪斜斜的字,比起刚刚开蒙的孩童好不了多少。
“说是状元,这字写得竟还不如太子哥哥家那只小毛球。”
她将奏疏抛到孙福禄怀中,“你们都传着看看。”
待亭中人都看过后,孙福禄将奏疏递回,她接过后随手丢入池塘。
水波荡荡,将纸张完全浸湿淹没,纸上歪曲横斜的墨迹渐渐晕成一片,再辨不出其原本模样。
第9章(虫)
状元字丑,一时间成了后宫一桩趣闻。
流言传入清平院中,次杏听了气得直哭,却又怕叫张湍瞧见,擦干净眼泪才去研墨。
但一见张湍垂在身侧的右手,提笔练字的左手,便又是鼻头一酸,偷偷抬袖抹泪。
宫人们交头接耳议论,张湍亦能听见,他未放在心上。
但见次杏红肿着眼,便猜到一二,委婉劝慰着说:“我开蒙早,年纪小手上没力气,笔在手里总拿不久,字便写得歪七扭八,难以入眼,因此时常被父亲打手板。
如今能静下心来从头开始练字,也不必担心再被打手板,于我而言是件乐事。”
“大人这是无妄之灾,无端受累。”
次杏放下墨锭,短叹一声,添盏热茶送上,有拿来素帕放在案边。
因赵令僖没有吩咐,无人敢传御医来为张湍医治,好在成泉懂一点疗伤法门,勉勉强强将张湍的右手拿笔杆固定包扎上。
一直无药疗伤,右手整日阵阵作痛,天气又愈发炎热,左手提笔书写也是件难事,几桩事撞在一起,饶是张湍心神安定,额上也是热汗不断。
张湍搁下笔,取来素帕擦拭汗水,饮盏热茶后继续练字。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次杏研墨的细微声响。
忽然,成泉慌慌张张跑来,面带喜色向张湍道:“张大人,好消息,七皇子来了。”
“七皇子?”
张湍停笔,心中莫名,便问:“是来寻我?”
“对,对。”
成泉气喘吁吁,次杏忙倒杯温水给他,又拍着他的脊背给他顺气。
待气息平定下来,他才继续说道:“七皇子来寻公主,但公主出宫去了,于是便说要来见见大人你。
宫里旁人不敢拦着,人马上就到院门前了。”
闻言,张湍提笔继续写字。
练了多日左手书写,他笔下的字已有模有样,只要勤加练习,无须太久,便能写出整整齐齐的端方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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