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楚令尘,就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
“因为小七喜欢你。”
他说。
雯雯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怪异,看向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真他妈的。
我只好竭力用我猪头一样肿的脸挤出一个微笑:“文珊姐,你还没拿金曲奖呢。”
雯雯以前当模特是为了赚钱报音乐班当歌手,雯雯是她的花名,她唱歌的时候叫文珊。
名字有点土,歌也不是会大红大火的程度。
小歌手没什么活,半夜会主持情感电台,没什么人听,她就自己唱歌。
我那时候昼伏夜出,半夜回到自己的小出租房,脑子里全是分解的尸体和流动的血,怎么都睡不着。
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机,就一个上任租客留下来的收音机。
隔着电流,我听到那个女孩的歌声,就像是遇到了另一个寂寞的自己。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整夜整夜听她唱歌。
我有时候在外面,就会用公用电话跟她联线,我还给她写过一次信,我说我是一个辍学的小男孩,很想认她当姐姐,因为我喜欢她的歌。
没想到我收到了回信,就在我搬家的那一天。
她字远没有声音甜美,有些丑,写了两段,第一段谢谢我喜欢她,她很高兴,第二段是我可以叫她文珊姐,但一定要回去念书、要好好生活。
我跑到电视台找她,一直等到天快亮,才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儿走出来,我喊住她,把从花店买的花交给她。
她先是吓了一跳,收到花又很开心说谢谢。
那时候太晚了,好多花店都关门了,那一束还是别人不要了的,放在柜台里焉儿得像咸菜。
可她却宝贝得不得了,一直说谢谢。
“文珊姐,”
我被夜风冻得说话都有些结巴,“我会活得特别好,你也要。”
“是你啊。”
她说。
“我会很有出息的。”
我有些傻气。
“我会拿金曲奖的。”
她笑眯眯地回我,和我击掌。
最后我们说了再见。
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后了,她不叫文珊了,比原来更丰满一些,化很浓的妆。
我也没再听过她唱歌。
我也抽条了,不再是干瘦的小男孩样子,脸上也刻满风尘仆仆,也不会再在半夜听广播,我没有了喜欢的明星,喜欢谁就是看上谁,总会被搞到床上,没什么意思。
但我其实还是想听她唱歌。
直到有一天楚令尘叫我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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