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沂抿着嘴,反手握住谈栎的手臂。
谈栎很瘦,皮包着骨,有点儿硌人,他一只手就能圈过来。
他看着谈栎明显不安的表情,十分不悦地问道:“你是不是怕我?”
谈栎愣了愣,连忙摇头:“没有的。”
“那你他妈的抖什么?”
他看着谈栎像是条件反射般紧绷的身体,握着谈栎手臂的力气更大:“你是不是有病?我这段时间对你不好吗?你干嘛要怕我?”
谈栎不敢吭声,只是不断地摇头。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谈栎一言不发,连肩膀都缩在一起。
周钦沂骂了句操,他把谈栎的手狠狠甩开,打开车窗点了根烟,看着窗外不断地将呛人的烟草往肺里吞咽。
一直到大半包烟都彻底燃尽,他才重新放松身体靠在驾驶座上。
他把谈栎的手抓过来玩儿了会,能感觉到谈栎还是挺僵,没有放松。
周钦沂叹了口气。
也懒得再跟这闷葫芦计较。
本来他就是觉得对不起他爸才一块儿来看看,谈栎也是好不容易才来祭奠爸妈。
他也不想把人吓成这样。
于是周钦沂把谈栎的手往里握了握:“行了,别抖了。
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谈栎点点头。
周钦沂又想了想:“你过两天来收拾一下吧,我来联系两个墓地……南苑是联系不到,那边排队的人太多了。
但至少能比这边体面,到时候你把你爸妈搬到那儿去。”
他本以为谈栎会挺开心,没想到一听这话,谈栎条件反射似的皱起了眉毛,含糊了半天才小声开口:“不用的,先不着急……”
周钦沂看着他:“你不着急我看着嫌烦。”
“对不起。”
谈栎立刻道歉,“但是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就这么大的事儿了?是不是要花钱的事儿在你那都算大事啊?”
“……不是的。”
谈栎小声道。
他本来想说安葬这件事很复杂,要算日子、算时间。
外婆家那边规矩很多,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流程也很繁杂,并不是说迁就能迁。
只是周钦沂大概是不讲究这些的,估计也理解不了。
他不敢再提,“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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