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甚多,有说他们不土葬,死后火化,骨灰就扬在地里。
也有玄乎的说,辜家庄的人不会真死,是遁化了。”
“大人与辜清章相交甚笃,为何他病危亡故时大人不在身旁?”
前日他问出此话,兰珏的目光便凌厉扫来,片刻后闭了闭眼,靠上椅背。
“后来我与他略有疏远,他与刘知荟同住,我因一些事另赁他居。
时常多日不照面。
他初病时,我去看过他一次。
后来就不曾再去。”
又抬起眼帘,扫了一眼张屏。
“你是否还要问,我见他时,他病况如何,为什么我没有再去?”
不待张屏回应,便长长叹了一口气。
张屏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兰珏。
“我是有意不去。”
兰珏的语气却很平淡,“见他那一面时,我就知道,他好不了了。
本部院见过死人。
父母亡时我皆在,能医好的人和好不了的人,我看得出来。”
辜清章和刘知荟,是否想让大人再去探望?
看着兰珏,张屏这句话却问不出来。
“鬼魂阴司皆虚幻,人活时则在,死即全无。
尸存何处,何地为葬,已于此人无干。
我为何要看他死时的模样。”
枯草在风中瑟瑟,荒草,忽然响起了碎碎的窸窣声。
张屏松开按着石台的手站直,草影里蓦地闪出两条黑影。
“你在此作甚?”
张屏立刻行礼:“下官拜见邓大人。”
邓绪双眉紧锁,一脸冷峻,他身后那人却向张屏微微笑了笑,如三月春风,是柳桐倚。
邓绪摆手让张屏起身,又道:“你还未曾告诉本寺,你为何会在这里?”
张屏道:“来转转。”
邓绪挑起一边眉毛:“哦?从何处来?县里还是京里?”
张屏往远处乱坟比了一下:“下官刚从那边走过来。”
柳桐倚轻咳了一声。
邓绪仍挑着眉毛,看了他片刻,再道:“吃饭了吗?”
张屏道:“尚未。”
邓绪一颔首:“来这边。”
大石台旁边有处空地,邓绪踹开几块土坷垃,抖开一块布,解开腰间皮囊,取出几个纸包,里面竟是两块牛肉,几个烧饼,柳桐倚解下肩上包袱,亦拿出两个纸包,却是一只卤鸡和两张大饼,又取出一个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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