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巡查,有名望的乡老和乡中学子前来拜见,高知府见有两个学生衣衫单薄,暗暗嘱咐邵知县留意关怀。
邵知县立刻喏喏应是,又道:“大人真是爱惜人才,下官多有不及,无地自容。”
高知府道:“本府见着他们,就想起年少时读书的辛苦。
他们乃来日国之梁柱,本府只望他们能多一分专注在学问,少一些烦扰于旁杂。”
邵知县哽咽:“大人苦心,众学子定能体会,奋发向学,不负大人厚望。”
高知府呵呵笑道:“他们不必知本府此时意,但望来日有功于百姓社稷,不负皇恩。”
邵知县与随行人等皆赞叹唏嘘,邵知县道:“大人恩德,如春风雨露,融泽寒冬。
胸襟更仁怀开阔,即便有负大人恩德者,亦不曾计较。”
高知府道:“你所指是那陈生?”
左右一望,众人中不见张屏。
邵知县忙道:“张县丞在衙门中修书。”
张屏除非必要的例行请安,都闷在卷宗库中。
高知府亦不曾再提及他。
邵知县便未喊他同行。
高知府略一颔首,接着道:“那陈生以孝道为先,且不愿借本府之力谋出身,本府倒极欣赏他的骨气。
本府已修书与京中同年,略做一荐,他再上京时,能多得些照应。”
邵知县红了眼眶:“大人的胸怀,真,真足以称得旷古烁今!”
高知府摆手:“呵呵,当不得,当不得,莫给本府戴高帽子了。
本府只是不愿朝廷错失每一个人才罢了。”
随行众官交口称赞,感叹陈筹三生有幸,知府大人功德无量。
“哈啾!
哈啾!
哈啾!”
陈筹耳根滚热,猛打了个几个喷嚏。
日光映着白雪,晃眼耀目,阳气昭昭,令他心中稍安。
虽然头顶着大太阳,但感觉比昨日更冷些,小风一吹,湿润润的寒气便往骨头里钻。
陈筹拿袖口包着手,缩头牵着马走,没有扛风的毡斗篷,两颊耳朵刺刺疼痛,实在扛不住了,就从包袱里翻出几件宽敞袍子,不论薄厚,一律裹在身上。
横竖路上没有人影,又拿了一件袍子把头裹住,翻出干粮,找来找去,却只有硬邦邦的大饼,昨天早上买了囤着的几个茶叶蛋不见了。
陈筹又翻了一通,确定包袱里没有茶叶蛋。
奇怪,昨天晚上搁在包袱里都没拿出来,难道跑出破庙的时候从包袱缝隙中滚了?不至于啊,拿几层油纸包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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