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徊听了,觉得有道理,横竖破罐子破摔了,哥哥要是被人霸占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趣致!
于是到了衙门,用不着梁遇来提溜她,她自己就戳到了他眼窝子里。
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傲慢地打量了她一眼,“干什么?”
“等着挨您的训斥啊。”
她滚刀肉一样,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实话告诉您吧,在我没答复您之前,您别想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样。
我得替爹娘看着您,咱们梁家是诗礼人家,好人家的孩子宿妓,擎等着被打断骨头吧!
就算您如今升了,也不能忘了本,这还要我提点您吗?”
梁遇哼笑了一声,“我不是梁家的血脉,做了丑事也不和梁家相干。”
“不和梁家相干?就算做了女婿也是梁家人,您想往哪儿逃呐?”
她说得痛快,却没想过这话对他内心造成多大震动。
是啊,他现在并不盼着做梁家的儿子,他想做梁家的女婿。
这话从月徊嘴里说出来时,本该带着几分羞怯的,可实际呢,她像刚才在人前胡扯一样,脸不红,气也不喘,越是这样,越表示她对他还是没有上心。
她如今是出于江湖道义,一个残了的养哥哥砸在手里,自己不接收,仿佛对不起全天下。
他因她的坦然而失望,别开脸道:“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别搅了我的好事。”
他要是这态度,那更不能出去了。
月徊赖定了,t着脸道:“哥哥,您今晚上有什么好事儿?”
梁遇也不理会她,转身解了腰带,把直裰脱下挂在衣架子上。
月徊盯着他不放,“您还不死心呢?在等多丽姑娘来?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人来了又怎么样?”
她最会捅人肺管子,梁遇顺了顺气道:“我就是让人做个伴儿,怎么的,也碍着你了?时候不早了,快回你的屋子吧,别再叫我撵你了。”
月徊说就不,“做个伴儿,我也能做伴儿啊。
不就是陪您睡觉吗,我陪您不是一样?”
她边说边脱衣裳,一面嘀咕着,“又不是没睡过您的被窝,我早就想和您一头睡了。
找个外头人多麻烦,还得提防她是不是红罗党,找我不是现成的吗,又可信又贴心,何必舍近求远。”
她脱衣裳,脱得比他还快,脱完了一骨碌儿爬上床躺下了,毫不见外地说:“哥哥,拧把手巾,让我擦洗擦洗。”
梁遇却彷徨了,心虚地朝外看了一眼,“快起来,叫人看见像什么。”
月徊直挺挺说:“就在昨儿晚上,您害得我在舱房外头颜面尽失,我现在已经没脸了。
一个没脸的人还在乎什么,您不是要人作伴吗,我给您作伴,您还愣着干什么,有话躺下说。”
遇见这么个胡搅蛮缠的人,实在是没辙。
先前有意吩咐孙知府一句,不过是为了激她,结果这人经不起撺掇,一撺掇她就豁出去了。
梁遇也负着气,她这么耍赖是做给谁看?既然她不在乎,他又怕什么?于是拧了手巾扔给她,“擦干净了,我可容不得臭人躺在我的被窝里头。”
吹灯,上床,龇牙咧嘴,虎视眈眈。
月徊的语气十分不屑,“吵着闹着要带上那个高丽姑娘,别怪我说话不中听,您带上了也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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