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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息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聂靖泽的背上,久久没有移开。
片刻时间以后,他似终于回过神来一般,轻轻地皱起眉来。
虽然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忽略过去,可如今却又不得不在意。
似乎从他与聂靖泽时隔两年再重逢的那一天起,对方仍是一直将他作当年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市长公子看待。
两人相处时聂靖泽在细节与习惯上的种种认知,似乎无一不是来自于两年以前的那个他。
然而就连粟息自己也看得十分清楚明白,他与几年前的那个自己在性情上完全大相径庭。
几年前的他虽是一身坏毛病,可粟息却也不得不承认,从前的他在亦有耀眼夺目的地方。
这是如今的他所远远不及的地方,亦是无法再度重新拥有的东西。
有些东西丢掉了就是丢掉了,再也捡不回来。
粟息神色困惑而不解,他似乎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令聂靖泽意难平的是当年的自己,嗜甜而一点辣都不沾的也是当年的自己,没有任何生活经验与常识的亦是当年的自己。
那么,聂靖泽喜欢的,到底是当年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第五十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聂靖泽都注意到,粟息在他面前时多多少少有点心不在焉。
他把粟息带来的衣服都挂进自己的衣柜中,又叫人送了许多与他平日里穿的衣裤同款不同码的衣服过来。
粟息另在私人咖啡店中找了一份新工作的事,聂靖泽是知道的。
最初关于这份工作,粟息在家中等了足足两天也没有等来电话。
本以为多半是达不到要求,不想却在两天后的中午接到店主的电话,对方在手机那端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说是忘了打。
挂掉电话以后,粟息就出门去了咖啡店中。
从前粟息只知道喝咖啡与吃甜点,却对做咖啡和做甜点一窍不通。
几天下来见他数次走神心中藏事时,聂靖泽还以为是新工作十分棘手。
直到光棍节的前一天早晨,粟息早起上班。
闹钟一响时,他便从聂靖泽的臂弯中爬起来,赤脚下床打开墙边的衣柜要换衣服。
察觉身侧动静的聂靖泽亦是从床上撑坐起来,“我订好了生日蛋糕。”
他报出一家酒店的名字,“那家酒店里的西点师一直没有换人,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他做的甜点。”
聂靖泽说的是当年粟息亲自跑到宿舍楼下来给他送甜点的那件事。
背对着他从衣柜中取衣服的粟息却没有太大反应,仿佛早已将他口中所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眼看着对方要将带过来的旧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穿,聂靖泽出声叫住他:“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不穿,是想挂在衣柜里做收藏品?”
粟息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朝他清淡一笑,“我差点忘记了。”
说完,他将已经拿在手里的旧外套放回去,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深色大衣来。
粟息面对着他换上大衣与配套的长裤,聂靖泽一眼扫过去,却忍不住微微皱起眉来。
裤腿长出一小截来不说,就连衣服亦是在肩宽上有点过大,粟息的身高与骨架似乎撑不大起来。
他对自己发过去的尺码十分自信,也不相信挑衣服的人会犯下这么显而易见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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