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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孝看见我眼里的泪光,竟然呆住了,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房门口,眼里的挑衅之色渐逝,换成了一种复杂难解的光芒。
还是喜娘的咳嗽声打破了这诡橘的气氛,只听那同样一身喜气的肥胖女人带着夸张的笑声说:“荷香,还愣着干吗?快去给你姐姐敬茶啊,敬了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从此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又拉了拉子孝说:“新郎官,你就去前面陪客吧,让她们姐妹俩亲近亲近。”
子孝还是呆立着,那个叫荷香的女子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随行的丫环捧上茶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骤的脚步声,须臾,一个人出现在房门口,在子孝耳边嘀咕了几句。
子孝惊异地看我一眼,来人又催了一声,子孝才过来拉起我,在喜娘不解的询问声中带着我往前厅走。
走时竟没有理会那叫荷香的女子,任她在那儿不知所措地站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远远地,就见前厅的门里门外站满了人,却异常地安静,好像都在翘首盼望着什么。
看见我和子孝出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投到我们身上,准确地说,是投到我身上。
我狐疑地随子孝走进前厅,只见婆婆平时坐的正位上此刻坐着一个很威严的男人,身着枣红官服,旁边侍立着好些衣着华丽的女人。
另一些则显然是官差,而且品级还不低,好几个同样身着官服。
婆婆坐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全然失去了平日当家主母的冷静与跋扈。
看我们走近,枣衣男人毫不掩饰地直盯着我的脸打量,然后,像验证了什么似的,用一种稍嫌尖细的嗓音问我:“你就是狄音?你父亲叫狄云,你母亲是在你三个月大的时候走失的?”
我说“是”
。
话音刚落,那些外来人员就像得了指令一样,立即全体行动起来,尤其是那些女人,像我的侍女一样围绕在我的身边,有两个还搀住了我的胳膊。
枣衣男人把脸转向子孝:“你就是今天的新郎官,怎么没见新娘子呢?”
子孝的样子有些畏怯,毕竟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来头不小,而且又摸不着路数,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只得小心翼翼地答:“她还在那边等着敬茶呢,因为听见大人召唤,才带着内人匆匆过来拜见,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内人?”
枣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越发显得尖细刺耳。
笑完了,他面色阴冷地说:“那敬茶的也是你的内人,光说内人还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呢。
听说你们也才成亲三年,这就迫不及待地娶妾了?那以后得娶进多少啊。
看你这家当,虽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娶几个小老婆也还养得起,只可怜了这不生育的大房,以后要怎么过日子?”
子孝想要辨白几句,那男人却已经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这里已没有你立脚的地方了,不如这就跟我们走吧,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你娘派来接你的。”
“我娘?”
我的嗓音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颤抖了,“可是她在我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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