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离大奇,荒野墓地,除了盗墓贼,就是狐狸精,怎会有这声音。
她犹豫片刻,转了身,往东南方摸过去。
约行了十余丈远,便见一座屋宇的轮廓隐约矗立在一片林木边,仿佛祭拜的庙宇。
苏离离蹲下身子,慢慢爬近一些,还未落稳脚跟,就听“啊”
地一声惨叫。
一个声音低沉地问:“当真不说?”
方才叫唤的人虚弱地喘息道:“小人……小人确实不曾找到。
叶知秋十年前……已隐退山林,不问政事。
朝廷宫中都不知他去处……”
苏离离闻言一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思忖个来回,便贴着地面,如觅食的猫儿,蹑手蹑脚地再爬近些,微窥那大庙正殿。
正殿地上横躺着一人,牙帽已滚在一旁;他身侧站了一个人,却是阔袖散发,皂衣拂地。
两人俱看不清面目。
站立的男子身材挺拔,不知对地上那人施了什么刑,此刻只负手而立,缓缓道:“叶知秋即便死了,那东西总有落处。
就是随他葬了,也必定有葬的地方。”
地上那人哀求道:“小人……只掌宫中采买,此事……实在无从打听……”
皂衣男子手轻轻放下来,冷冷道:“你既不知道,便不该欺哄主子。”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不大的瓷瓶,拔开盖子。
地上那人陡然大声道:“不,不,……我……”
话未喊完,几许清亮的液体洒在他身上。
那人顿时没了声,只喉间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放了水的皮囊,身体在地上瘪了下去。
一股腥浊之气弥漫开来,苏离离猛然伸手捂住口鼻,半是恶心,半是害怕。
眼睁睁看着那人化成了一地尸水,只有衣服覆地,苏离离竟僵了手脚,动弹不得,既想逃跑,又不敢动。
只是这一抬手的动静,皂衣男子似有所觉,已微微转了头,垂手缓步出来。
他后脚踏出门槛边,便站住了。
夜色青光下,这人脸上如罩着淡淡的寒气,纵横蜿蜒着十数道刀疤,仿佛将脸作地,横来竖去细细地犁了一遍,狰狞可怕。
他眼光缓缓扫过苏离离趴着的那片草地。
苏离离捂着嘴,本也不想发抖,然而那手自己要抖,她止也止不住。
此时此刻,只怕一只蚊子落在她手背上都能惊得她跳起来,何况是后脑勺上有什么东西静静吹风。
脖子带点痒痒地凉,竖立警戒的寒毛被触动,苏离离猛然尖叫了一声,凄厉胜过夜猫子。
一回头时,一张人脸很近地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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