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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疗伤之际,苏离离百无聊赖,跑到木头住的小木屋里。
屋子只一丈见方,一桌一床,却整洁清爽,一如他过去收拾的那样。
藤条箱上叠着的衣服,正是苏离离为他定做的那件青布长袍,已是不足他的身量,袖口也有些磨破了,却洗干净放在那里。
不由得想起从前,在后院的井边打一桶水倒在盆里,洗他的白棉衣,洗得咬牙切齿。
床头上摆着一本书。
苏离离拿过看时,是本《楞严经》。
她愣了愣,想他这一年多来生死徘徊,如何勘透。
揭开一页,边角有些起毛,显然时常翻看。
苏离离思意缱绻,心轻浮而沉堕,随着那古雅简练的字句读下去。
经上讲到阿难为摩登伽女所诱,将失戒体。
佛祖遣文殊师利持咒往救。
待到佛祖开讲正法,阐悟空性时,便觉艰深难懂,只因是他看的书,她又折回前页去读,还是看不懂。
缓缓合上书页,却拿在手里,望着那扇小窗发愣,直到木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离离回过神来,笑道:“伤治好了么?”
“我的伤已无大碍,他的伤还没全好。
明天继续。”
他点上烛火,屋里明亮了许多。
火苗在他眼睛里跳跃,黝黑的眼仁映着火光。
脸色虽持正,眼中却有深深笑意。
苏离离见他这副样子,不阴不阳道:“江大哥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木头淡淡笑了,伸出双手给她。
苏离离握上他手,有些陌生的细腻温柔,从指尖牵延到心底。
静静握着,却有情愫流动。
木头望了她许久,轻声道:“我离开这些日子,你过得怎样?”
苏离离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身后夜幕渐渐垂下,缓缓道:“还好。
被人掐过脖子,中过箭,断了根肋骨,晕过两次。
铺子在城破时烧坏了,我又把它修好了。”
木头收了笑意,“还有呢?”
苏离离眼睛有些发酸,“程叔被人害死了;我救了一个孩子,后来也让人杀了;言欢姐姐把我的事告诉了出去,不过她也是不得已。”
木头默然片刻,道:“还有么?”
苏离离望着他道:“没有了。”
他捏着她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看着她放在膝边的书,轻声道:“《楞严经》上说:‘又如新霁,清旸升天,光入隙中。
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空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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