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跟你闹了!”
杨砚青一使蛮力扯过了梅赤手中葫芦,气得直接悬在嘴上端“咕隆咕隆”
长长饮了一口,临了呛得一阵猛咳起来。
下一刻杨砚青只觉浑身一暖发现身上裹了件披风,而梅赤正帮自己轻轻拍打后背,他眼中血丝还在流淌,只是闪着柔光,声音醇厚温暖,“这里凉,别冻着。”
杨砚青猛地推开梅赤,又把披风脱了扔了过去,“梅赤,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
杨砚青喘着粗气,“你不信曹砚青跟你远隔千年也罢,但即便我跟曹砚青没有互穿,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仍是曹砚青,他也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杨砚青遽地伸手指向天上明月,“你们虽面面相向,但你们之间距离也如和天上月亮般远,你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你们早已走向了各自的战场,你们无法脱身也容不得你们脱身,你们身上压了三千重任,同时也背了千万包袱,但唯独你们不能成为彼此的包袱,你可明白?”
杨砚青见梅赤垂下了眼睛,便顿了片刻,放缓语速,虽知残忍却仍坚定不移接道:
“你跟曹砚青永远不会走到一起,你们二人的路从此再无交集。”
梅赤沉默了半晌,嘴角竟又一点点翘起,“青青扯谎的本事倒是一日千里。”
我特么这么半天对牛弹琴呐!
“梅赤你......”
杨砚青气得眉毛差点儿燎着,刚想继续掰扯却被梅赤一把捂住了嘴。
“青青,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好了再答。”
梅赤忽然收敛了笑容,“你心里可是有了墨踪。”
杨砚青:“......”
擦,怎么又绕回来了。
杨砚青撒气皮球般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上,“曹砚青心里没墨踪,我心里有,我杨砚青喜欢墨踪喜欢了八百年。”
梅赤随即沉默,眼中一阵猩红暗涌,半晌后突然双臂一振把披风重新裹在了杨砚青身上,快速帮他系好披风带子,而后又伸手轻快地刮了下杨砚青的鼻子,嘴角一勾,“夜里凉,我送你回府去。”
听到回府二字杨砚青触电般弹起身。
擦,也不知墨踪那边啥情况了,“不行,我离开太久了得赶紧换衣服赶回去。”
梅赤听后飞快皱了下眉,当即拦下杨砚青,“放心,节度使王不会起疑,我去找老鸨帮你取衣裳,定是比你快,你便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
言毕梅赤转身疾步出了亭子。
梅赤走后杨砚青如坐针毡,等半天也等不来人,想着梅赤八成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杨砚青干脆戴上面纱直奔明月阁大堂而去,心说万一不让进,在堂外远远看一眼墨踪心里也能踏实不少,总比在亭子里干坐着强。
杨砚青裹着披风本来循路而返,可半道却看到远处火光一片,整个夜空都被火焰烧红了,杨砚青也没当回事继续赶路,却在听到节度使王撞钟般的声音响起后,顷刻停了步子。
“放血?”
杨砚青一愣,“放什么血?这大端午的,哪儿来的吐蕃人给节度使王放血玩儿。”
自言自语的杨砚青最后一句话才刚熄声脸上顷刻间一片惨白,才跑出第一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
杨砚青爬起来后浑身都在颤抖,抓着裙子拼命往火光处跑,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魔怔般嘴里不停狂念着:“没事没事,一定不是墨踪,一定不是。”
当杨砚青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祭坛台下,看到一个通天血柱狰狞地插在祭台中央,数条锁链蜿蜒而下像万条火蛇,而此刻被火舌缠绕嗜血,被当成牲口来放血祭祀的人正是墨踪。
杨砚青只觉眼前一黑,仿佛也跟随墨踪滑进了地狱。
“青青,青青,你醒醒。”
杨砚青被梅赤急促的呼唤声叫醒,下一刻双眼充血整个人如被打鸡血般不管不顾挣脱梅赤朝祭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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