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允时却面色微变,“查到了些,但”
话音截断,黑色的瞳仁盯着余安,里面闪过几分难以言喻的光,“那种花名为伽罗草,功效为二,亦正亦邪,来自西域。”
西域?
余安闻声一愣,她常年生活在西域,画骨师虽不同仵作与大夫,却也是要识得许多罕见花草的,判断死因时少不了要用。
且她又因女扮男装,无论是改变容貌还是延缓月事,师父给她调制的药都是西域极为罕见的驻容藤和丹药,可却还从未见过伽罗草。
“天和医馆的西域财商,所制的药囊也是这般功效,似解药也似毒药,想来顾淮早就清楚这点,才会给孟纸鸢用伽罗草续命,待她心生逃意,解药变毒药,不留一丝破绽。”
这么说来,难道又要去西域一趟?
余安不禁有些担心,西域这个地方于她来说,是第二个禁地,那里藏着太多关于她偷生的秘密。
一旦见日,将前功尽弃。
上回那般艰险深凹的地方,陆允时都能找到竹屋,将里面的医书交给她。
若是这回他再去一趟,凭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重新调查的。
余安只觉的事情好像变成了一个死胡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愁的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忘了她身旁还有一个人。
“怎么了?”
陆允时不解道。
余安摇摇头,“没什么。
我方才听叶衾说,近些日子孟府和永宁侯府明争暗斗,朝堂风向变了许多,这会不会牵扯出天和医馆?”
说到永宁侯府时,余安顿了顿,这几个字眼在她这着实敏感。
天和医馆的“回”
形机关如同埋在低下的一个大雷,时时都可能爆破,只可惜它的引火线还未准确找到。
“会。”
顾孟两□□,本就出自陆氏一手,但他只负责顺水推舟,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不用再管。
天和医馆的命案只是个意外,真正的“雷”
怕不仅仅是几条人命这么简单,从近年来外敌屡次侵袭边疆,外邦多次来朝的局势看——
朝中已经有人坐不住了,似乎对最高的那个位子已经等不及了。
陆允时相信天和医馆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它真正藏得东西许是通敌叛国之物。
内通皇宫,外通邦国。
这样大的危险,余安这样一个小小衙役在它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
他不能让她涉险。
“天和医馆不仅仅是命案这么简单,这条线索你不能查。”
陆允时沉声道。
余安皱眉,她不解为何忽然陆允时不让查天和医馆,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医馆乃皇宫下派,背后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天和医馆是,诸多事情皆由它而起,而今怎么能因为它的皇权而止步呢?”
陆允时听这一番话,心里竟有些不畅快起来。
对于他,余安说疏远就疏远,对于旁的事,却如此执拗,甚至不顾自身安危。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赞她深明大义,还是该笑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陆允时道:“说了不能,便是不能。”
这种命令的口吻像极了那些那强权胁迫她的人,比如囚禁她的顾淮,粗鲁地给她灌药的女医,还有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压她下狱的狗役卒。
余安一时心头火起,杏眸转向男人分明的轮廓,脸色冷冷,薄唇紧抿,不容置喙。
“是,我倒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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