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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从记忆中回神,暗中伸出一只骨节硬挺、分明突出的手,将她一把拉进了黑暗中。
纪容棠惊呼出声,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有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灼热掌心和冰凉脸颊严丝合缝,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掌心的几处硬茧正在细嫩皮肤上摩擦。
“小海棠,是我。”
清朗脆利的男声传进她的耳朵,唇齿间细微带起的风,扑在她耳侧痒痒的。
突如其来的惊吓迫使她打了个激灵,却意外吸进了一股清冽、又似曾相识的雪松香。
也就是一个呼吸的瞬间,纪容棠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她知道身后是谁了。
“裴珩,你是当真以为大理寺都是吃素的吗?”
她拨开紧覆在脸上的手,低言怒斥。
不料身后人竟轻笑出来,微微起伏的胸膛就这么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后背。
纪容棠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被一个男子拥抱在怀。
脸蛋腾地变红,好在这里足够黑,看不清她马上就要滴出血的脸色。
她挣扎着想要躲开,怕被裴珩发现脸上异常的滚烫,却被锢得更紧,“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能保证不喊就点点头。”
纪容棠强压下被人捉弄的愤恨,闭起眼睛点了点头。
抓着她的手,渐渐放开,像是终于回到海里的鱼,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
裴珩以为自己用力大了,低头想看看她还好吗,反被纪容棠倏地反扑过来,用一把不知何时变出来的短刀抵住了小腹。
他忙改了语气,好言相求别冲动。
纪容棠这才抬手仔细看他,墨发白冠,高鼻红唇。
脸型轮廓都是他,但就是每一处都有些许的变化,而且比之前所见的潋滟,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有一条粗陋的疤痕横亘在鼻梁上,让人不觉惋惜。
这人竟还会易容之术?
或许还是对方才的身体触碰心有余悸,再对上那双狡黠带笑的桃花眼时,她竟下意识地想躲。
裴珩没有留意到她的不自然,悄悄将身体侧移,离开了抵住他的那把短刀,这才松了口气,幽幽说道。
“昨夜我心疾犯了你是知道的,光吃药丸不够,还需要一味药引。”
裴珩从怀中掏出一个圆肚小瓶,伸到纪容棠面前晃了晃。
“这里面是紫槐花露,我从家带来的,重金难求,而且怕热,极难保存。
我一直把他藏在客栈的水井下,幸好还没被人发现……”
“你到底有何目的?”
纪容棠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逃出来了不跑,还自己找上门,天底下哪儿有这种怪事?她自问上任这半年,再棘手的案子她也破得,怎么这个裴珩,她偏就怎么也看不清呢?
“想和大人做个交易。”
裴珩转念亮起眼眸,璀璨如天上星。
“我帮你去公主府,你缓我多些天回大牢。
我有些私事急着办,但我向你保证,六个月的刑期一天不会少,除非我又立了大功,通过正经法子被减免。”
他狡黠一眨眼,“就像上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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