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跟着母亲回趟东北的俞冰,在难得能把人基本凑齐的一场家宴过后,一边跟俞阳在厨房洗碗,一边试探着,看似轻松地,提起了纪轩。
“你跟轩子,玩儿得不错?”
也许他并没有打算问出什么来,也许他连有可能问出什么来的期待都没有,可他还是从自己那一贯是满脸高富帅版的“来啊快活啊”
的堂哥脸上,看到了也许不该出现的一丝紧张。
就像……作弊的考生在当时没被抓到现行,过后却留下了被提起作弊二字就心里一震的阴影。
俞阳在心虚。
就算表面上他不动声色。
“啊,还行吧,这人挺好玩儿的。”
简简单单说着,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沥水架上,高大的男人心理上矮了几寸。
“是挺好玩的,当初上学的时候就是,全班同学都喜欢他。”
笑了笑,俞冰略微眯起浅灰蓝色的眸子,停顿了一下,从水槽里抓起汤碗,用满是泡沫的海绵球慢慢擦洗,“尤其是女生。”
“……讨小姑娘欢心是吧。”
本能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俞阳干脆顺着往下接话茬了,“优等生喜欢问题少年?在论的哈。”
“你怎么知道他问题少年?”
俞冰当即反问。
“他跟我说的,说他老打架,还差点儿让学校开除了。”
“看来你俩确实挺聊得来。”
“嗯,看怎么说了。”
到此为止,两人的对话没有再继续纠缠纪轩的主题。
但俞冰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个堂哥,和自己那个老板,肯定有问题。
也许问题很小,可并不能小到被忽略,甚至因为小,才显得更加尖锐刺眼。
排除掉天生的心思敏感,俞冰至少比纪轩更了解俞阳,这个平日里聊天从不冷场的人,如果对一个话题急于画上句号,那只能说,这个话题正在敏感点上,而且往往敏感非常。
只能说,也许俞阳该念万幸自己的堂弟并不喜欢刨根问底,从名字到相貌到个性,都算是偏冷的他,在牵扯到隐`私时,还是会很留面子的,于是,确实对于自己和纪轩之间无法定义,又很想找到个合理定义的俞阳,还是选择了保持安静,毕竟,有些事实,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就算是对他而言。
其实俞阳也想过,他跟纪轩,可能不会更进一步了,毕竟对方是个直的,最起码表现上是个直的,自己呢,又不是个“恋直”
的人。
玩儿了这么些年,他更喜欢能简简单单就拉上床的自己人,或者说自己人里能简简单单就拉上床的那类,跟他一样都没打算安定下来的那类。
对于一个男人,三十几岁也许不算正年轻,可毕竟既没有青少年荷尔蒙毫无节制乱窜一天到晚精虫上脑只想着啪啪啪到肾衰才爽的鲁莽,也没有中老年性`欲衰退心有余而力不足难得燃烧一次却好像把挤出来的牙膏装回去,或是好像用橡皮泥捏的杆子打台球一样的尴尬。
三十几岁,正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处在最巅峰状态,魅力和性`感最无法阻挡,各种玩法都最驾轻就熟的时候,再过十年,十五年,等体能不行了,心思沉淀了,再考虑安定什么的,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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