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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齐铭庭居然迟疑了。
并且说:“或许有吧。”
没等他细问,齐铭庭就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对他说:“幸好今天碰上了,弟弟啊,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江觎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替你感到开心的。”
“那以后再联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出两步,齐铭庭又转回来,问道:“对了,你家的新地址还是那个吧?”
江序清不明就里,老实回答:“是的,我住在新房里。”
“好,再见了弟弟。”
齐铭庭背影匆匆,赶时间回去的样子,他现在的身价,还能百忙之中来看亡友弟弟的画展,真是很难得了。
江序清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小声跟身旁人说:“齐哥人真挺好的,你哪儿交的好朋友,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江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光听不懂,他还想掐死刚才那个和清清说话的男人。
但是清清不允许他吓人,而且清清看起来很欣赏那男人,他只能怨气冲天的问:“哪里好了?”
“哪里都很好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江觎阴测测的冷哼。
江序清牵着他走出美术馆侧门,边走边哄:“你生气啦?哎,就说了两句话嘛,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小气。”
“不允许我小气?”
他问。
“允许允许,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路上时不时有行人朝他投来打量的目光,大概是觉得一个人走在街上自言自语很奇怪。
江序清表情坦然,目视前方,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蜷缩,与空气十指交握。
入了秋,天变得比翻书还快,昨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大晴天,今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阴雨。
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前两天叫人送给妈妈和小妗了,画展结束后,工作室也没什么事情要忙。
这样空闲的时间,幸好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二楼画室内,视野开阔的玻璃窗布满水痕,模糊了楼下花园里四季常青的绿意,乌云压得外头暗暗的,身旁一盏落地灯却笼罩着暖黄的光。
耳边雨声阵阵,偶尔几声闷雷从远处传来,他窝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中,专注而缓慢的重读起一本艺术史论。
江觎枕在他膝上,曲着一条长腿,姿态懒散,神情专注的拿着一摞照片看来看去。
遇到没见过的人,他就指着照片问:“这是谁?”
江序清闻声抬起眼,淡淡的瞥过来:“唔…我的高中同学。”
“哦。”
江觎应了一声,放下这张,重新拿出另一沓认真翻看起来。
这照片盒是和江觎的骨灰一起带回来的。
他去要骨灰时,工作人员才想起当时把它也当作遗物寄存了起来。
要不然,估计已经跟尸体一起火化了。
里面大多数都是他们两人的合照。
江觎看了许久,盯着照片中幸福的两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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