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自是要喝出药汁来才管用的。
……
翌日清早,霍厌为了掩饰行踪,从宫里偷摸出来后,特意绕远去了一趟城郊演练场。
待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营,之后又刻意佯装成睡眼惺忪的模样,从主帅营帐中出来时,路过的兵长见状,忙面露惊诧地过来招呼见礼。
“将军昨夜留宿军营了吗?是我们犯了马虎,若非见了将军的面,居然都未曾察觉。”
霍厌轻咳一声,面上绷得紧,开口语气却平直。
“无妨,你们照常训练即可,我巡视一圈,完毕后便回将军府。”
“是!”
在军营露过面,他的目的也达到,之后听领班兵将汇报操演情况,再看时辰,转眼已接近午时,于是霍厌没再继续耽搁,上马后直奔回将军府。
只是未曾想到,策驰进入主街后,他远远就看着将军府门口列了好长的队伍,马车轿辇,箱重箧曳,看来自是有人远道而来。
待离得更近,就看那正对府门中央的马车旁,站着位脊背略微佝偻的的熟悉身影。
竟是方嬷嬷,霍厌眼神之中当即闪过惊喜和诧异,心想方嬷嬷在此,那母亲岂不是也已从塬壁过来?
“嬷嬷,你们怎么……”
霍厌从高壮马背上一跃而下,脚步急促向前,声音随之高扬而至。
见着军候到,将军府内外的院仆们,还有自塬壁来的婆子丫鬟,全部停下替夫人收整行装的动作,而后纷纷恭敬俯身行礼。
而自小看着霍厌长大的方嬷嬷,闻声欣欢回头,又几步踱挪过来,她目光倍思刚要屈膝见礼,就被霍厌快步上前立刻拦下。
“嬷嬷不必如此。”
方嬷嬷却是坚持,扶着霍厌的胳膊,目光闪过些许泪莹,“规矩不可坏。
自上次分别,转眼已有半年之久,将军真的是瘦了。”
“嬷嬷精神看着盈沛,我便也放心了,母亲她……”
闻言,方嬷嬷遮了遮泪,赶紧引着霍厌往院里走,边走边说着,“夫人思念你,自上月捷报传到塬壁,就一直盼着你能快些回家。
可你传信过来说京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还需耽搁些时日,夫人想想,便决定进京暂住些时日,一来能在你近旁,二来,也顺便看看京中的旧友。”
话音才落,迎面就见一端持雅丽的妇人,步摇颤晃着快步奔来,后面丫鬟紧追,直提醒着夫人慢些。
霍厌目光一滞,几步上前,当即跪地,“母亲!
是孩儿不孝,叫母亲劳神挂心!”
“淮儿……”
程夫人不忍湿目,抱着霍厌的头,双手又爱珍地捧在他脸上,开口颤声,“我的儿,西凉鏖战数月,身上可是又添了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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