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对不起苏栖了,我不能再昧着良心不管那孩子。
母亲,我不止是您的儿子,我也是千秋宗宗主,也是苏栖未能在一起的道侣。”
“这一次,恕我无法再按照您的意愿行事。
我不会将那孩子赶出宗门,这里本该是他安身立命的宗门。
我会像对待亲子一样,为他谋划,为他铺路。”
月煕夫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抬起头看向自己一直捧在手心中的儿子。
她的儿子是这么好,容颜俊美,身材修长,谁见了不夸他一声。
可是这么好的儿子明明站在她面前,她却觉得和他的距离变得很遥远。
看到母亲失控成这样,宋锦其实也不好受,但是有些事必须要他拿主意,有些话必须要由他说出口。
如果他这次再逃避,他会再一次感受到失去阿栖的那种痛。
偏殿中的动静越来越小,鲁觉长叹一声,对着何桑子的灵位上了三支清香后,他伸出双手取下了何桑子灵位前供奉的一柄拂尘。
这是千秋宗的传宗至宝木柄拂尘,曾经师尊要将这柄拂尘传给苏栖,可是当时的他鬼迷心窍一般,觉得师尊偏心苏栖,于是当着师尊的面大闹了一番。
记得师尊当时失望的问自己:“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接过木柄拂尘?”
当年的自己信誓旦旦:“凭着我比师弟更擅长用拂尘。”
事实证明,小师弟的资质远胜于他,比起自己,他更适合接过木柄拂尘。
当年是他横插一脚,苏栖没能接过拂尘,今日他会将拂尘送到无栖手中。
想必师尊和师弟在天有灵,也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问题吧。
从后殿离开时,鲁觉听到偏殿中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月煕夫人的悲泣声断断续续传来。
就在他循声看去时,就见偏殿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红着眼眶的宋锦踉跄着从门中走了出来。
疲惫的师兄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宋锦先开口道:“师弟要去清净峰?”
鲁觉将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他微微颔首:“去看看那孩子,也不知他在清净峰习不习惯。
师兄,同行?”
宋锦扯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嗯,同行。”
暮色降临,圣人的行宫又亮起了灯火。
无栖全身浸泡在大大的浴桶中,只留下脑袋探出水面。
千秋宗的药浴很不错,自从得知他体内有暗伤后,宋锦便安排医修为他准备上了药浴。
浸泡在浴桶中,无栖昏昏欲睡。
这时他听见池砚的脚步声靠近,睁眼一看,就见池砚正咧着嘴冲着自己笑。
无栖笑道:“怎么?你也要进来一起泡吗?”
池砚搓搓手看起来很期待,然而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眼神又暗淡了下去:“算了,我还没长大,现在泡没有意义。”
无栖哭笑不得:“年纪轻轻,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