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说话了。”
琵琶吃完了饭,放下碗。
还剩了几个米粒。
“碗里剩米粒,嫁的男人是麻子。”
秦干还说。
她们争执陵是不插口的,可是琵琶有时也恨他是男孩子。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他,两个小娃并排坐在床上,隔了有两尺。
都像泥偶,她决心转头不看他,招人嘲笑。
她面前搁了一只盘子,抓周,她的第一次生日。
从盘子上抓的东西能预测未来。
后来她听老妈子们说红漆盘里搁了一只毛笔,一个顶针,一个大的古铜钱拿红棉绳穿着中央的方洞眼,一本书,一副骰子,一只银酒杯,一块红棉胭脂。
“我抓了什么?”
她那时问。
“抓了毛笔,后来又抓了棉花胭脂,不过三心两意,拿起来又放下。”
何干说。
“女孩子喜欢胭脂不要紧,要是男孩就表示他喜欢女人。”
葵花笑着说。
“弟弟抓了什么?”
“陵少爷抓了什么?”
她们彼此互问。
琵琶感觉他也跟平常一样没个定性。
“抓了钱吧?”
秦干说。
“嗳,他将来会很有钱。”
葵花说。
好东西总搁得近,铜钱、书、毛笔。
骰子和酒杯都搁得远远的,够不到。
会走路之后,琵琶到弟弟房里,看见他在婴儿床的栏杆后面,一只憔悴衰弱的笼中兽。
后来他挪到大铁柱床上,秦干带他一床睡。
有次生病,哭闹着要吃松子糖,松子糖装在小花磁罐里,旁边有爽身粉,搁在梳妆台上。
“吃点松子糖不要紧吧?”
秦干同露说。
“不能吃甜的,他在发烧。”
露说。
他大哭,把只拳头完全塞到嘴里去。
“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露说,“嘴又不大。”
秦干把他的拳头拉出来,抓着不放,一放手,又塞进了嘴里。
“嘴会撑大的。”
露担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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