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芝呼出了一口气,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像是要把这些年以来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愤全部说出来。
“父亲总说我是将军府的嫡女,将军府满门荣耀悉数系于我一人身上,我也知道父亲想让我嫁的人是顺王,其实父亲才是薄情寡义,自私虚伪的人,你身为镇平将军却不想上阵杀保家卫国,可父亲又不满足于现状,一心只想靠女儿的姻亲巩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
“被父亲当做的棋子不仅我一个,沐沐也是,圣上赐婚容王和沐沐之时你不在意她的生死,后来沐沐不仅在容王府好好活了下来,还讨了容王的欢心,父亲便又有了新的打算,如今容王已交出兵权,父亲便又觉得妹妹这颗棋子于您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父亲,我们都是您的女儿,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再看唐正峰,已然被气的有些站不稳了,他怒斥了一声将手边的另一只杯盏朝唐卿芝所在的方向掷了出去,唐卿芝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便不费力气。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感觉到,只听得一声刺耳的撞击声,杯盏应声落地,四分五散,一同被弹开的还有一枚小石子,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唐沐沐刚放下手,手中还握着另一枚石子。
“老头你还有没有脑子?她是你亲生女儿,再有几日便要成亲入亲王府,女子容颜宝贵,她如今已是准宸王妃,你伤了她,确定自己担得起这责吗?”
唐沐沐站至唐卿芝的身侧,倒也规矩地向在座的长辈依次行了礼。
“唐沐沐你来的正好,你大姐自幼乖巧听话,若不是你把她带坏了,她又如何会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不知廉耻之事?”
闻言唐沐沐冷嗤了一声,一记冷眼朝唐正峰看过去,“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父亲说话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你不去查幕后之事真相如何,反倒在这里指责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父亲如今不过不惑之年,怎么脑子就这般糊涂拎不清了?”
瞥了一眼地上跪着唐卿芝,唐沐沐又冷声道:“连辰王都说了宫中传言不实,父亲竟还这般着急忙慌回来兴师问罪,难不成父亲心中当真只有顺王是主子,辰王在您眼里便就不值一提了?”
唐沐沐忽然扯了扯唇,没给唐正峰反驳的机会,“长姐所说都已经抬举了父亲,靠出卖女儿婚姻换来的官爵,父亲当真敢承?身为镇平将军不想着护佑黎民反倒成日想着投机取巧,父亲这将军做的倒当真是容易,如今河晏海清倒当真用不上父亲,不过父亲也该换换一个对象磋磨不是?”
说罢扭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唐景川,“二哥哥身为府上长子,金尊玉贵养大,是不是也该替父亲分分忧?成日只会吃酒玩乐,寻花问柳,将军府的声名确实不太好,不过都要归功于你这宝贝儿子。”
被提到的唐景川自然不服,当即便指着唐沐沐呵斥:“唐沐沐你胆子肥了?竟敢如此说教本公子?别以为你如今是亲王妃就高人一等,我还是你兄长。”
唐沐沐冷哼了一声,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弯腰将唐卿芝扶起,转身便要离开。
“唐沐沐你放肆,我是你爹,你敢忤逆?”
身后传来唐正峰怒不可遏的声音,唐沐沐捡起脚下碎裂的瓷片,转身朝唐正峰的位置掷了出去,后者偏头躲过,瓷片紧紧嵌入唐正峰身后的木框上。
“唐沐沐你疯了?你敢杀父?”
唐卿芝拉住唐沐沐,冲她摇了摇头,唐沐沐不顾她的劝阻,上前两步走到唐正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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