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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病号队终于赶上了队伍,一名军士骑马来迎接,看着程锦朝道:“你们来得晚不知道,现在我们要登记户籍了,原先女闾的人五人结成一伍,来登记。
南边来的外乡人也要登记,排定服役次序,你们长老已经答应了,可以先进铁壁,再服役,你快去登记吧!”
程锦朝行礼道:“多谢军爷提醒。”
那军士又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笑道:“你们这一队是幸运儿,碰到了我们,否则你这样的皮相,在女闾中的价钱可是不低。”
程锦朝勒住马头,微微笑了,想起明尘来,被拽在女闾中,难不成也受了苦?面上的笑就更灿烂了些,甚至有些勾引的气息:“好女子哪里是银钱买得到的?军爷说笑了。
说起来,这登记户籍的事情可否让其他人先登记,我却是有些不懂的,晚些能再向军爷讨教一二么?”
说话时,程锦朝注意着自己唇舌的动作,半张口,只时不时地露一点舌尖,眼神故作懵懂,可全身上下都写着放浪。
这也不知是不是狐狸精与生俱来的禀赋,她舔着嘴唇,无意识地摆着纯真的脸孔,那军士哈哈大笑,自然口称可以。
程锦朝立即说自己还要看病人,晚些去找他,询问了他住的帐篷在哪里,边含笑离去了。
明尘那时在一旁照顾秋娘,耳朵却捕捉到这边的声响。
等程锦朝来看秋娘伤势,亲自换药时,秋娘道:“医者姑娘,你年纪轻轻,下手倒是很快,我这一条胳膊被你切了,又一身烂肉,唉,可人都说,多亏了你。
他们还说我烧糊涂了胡说八道起来,也不知有没有说什么得罪你的话,我心里是喜欢你的,我要是乱说了什么,你把我舌头也切了好了,你千万别把我乱说的话放在心上。”
程锦朝笑道:“你也没说什么,只是拽着……阿阮,不肯撒手,烧糊涂了,连人也不认识,抓着我便喊阿阮。”
秋娘这才拍着胸口:“这就好,医者姑娘,我再问个问题,你可别笑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人都说你和阿阮离得近,难不成你们是故交?但阿阮怎么成了奴隶,你却是一路带队伍往北的。”
明尘却抢白道:“只是认识。”
秋娘脸上却是实打实的笑意,像是看见了什么亲近人似的把瞎子阿阮又打量了好一会儿,也不说什么,只说自己要去方便,大声呼喊着几个朋友一起去,便把程锦朝和明尘晾在了一边。
明尘道:“之前只不过远远见过我一眼,她见了我,竟然一眼就认定我是明尘,那样无保留地信我,说我和天衡宗必定来拯救她们——说些叫人倍感内疚的话。”
“您值得追随。”
程锦朝笑着铺平秋娘躺过的被褥,低头收拾药箱。
明尘却摇头道:“毫无道理,狐狸。
你第一眼见我,便生出些妄念,天衡宗中有些人,明明与我只有数面之缘,也不了解我的为人,却能在长老中为我争口气,还有些弟子明明自己道心都不知道是什么,却要支持我做宗主。
还有像秋娘这样的人,只因我一次救过她,就这样信赖我,念念不忘。
信任昂贵,在我身上又显得易得,我除了会打架之外并无特别的禀赋,何德何能被众人喜爱?我也不像你,有美丽的面容和身段——”
“尊者,您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就有美丽的面容什么的……万一我是只丑狐狸呢?”
程锦朝合上药箱。
“我就是知道,何必在我嘴里再听见几句对你容貌的赞美呢?说说刚刚调戏你那口无遮拦的军士,你有些什么坏心思?”
明尘摸索着,摸到一节木棍,是程锦朝路上为她做的,方便探路行走。
“您要我做您的眼睛,以我这样丑陋的姿容都有军士要调戏我,那么那些美貌的女子会有什么境遇呢?我自然也想知道,况且有些信息,明面上是问不出的,不如在暗处,我去好好哄一哄他,他就多告诉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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