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傅哼哼了一声,问:“让你找的人呢?”
段曦宁无赖道:“没找到。”
“是没找,还是找了没找到?”
梁太傅知道她什么德行,直白地问,“老头子交代你的事,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诶!
老头子,这你可冤枉我了!”
段曦宁反驳道,“这回我可是听你的,好吃好喝地待吴兴沈氏那帮人,好言好语打听,真没找到你说的什么竟陵先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
梁太傅瘪了瘪嘴,“难不成让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给你教一辈子的书?”
段曦宁揶揄道:“这不是正好叫你有事做,省得你个臭棋篓子出去祸祸人。”
“你才臭棋篓子!”
梁太傅气得当即就要跳起来,“我昨天还赢了三局!
三局!”
段曦宁嫌弃而又直白:“学宫里那帮学子谁敢不给你面子?人家尊师重道,你还当真了?别忘了,你可从来都没赢过我。”
梁太傅泄了气,愤愤地想,谁知道这家伙心眼儿怎么长的,马蜂窝似的,下棋的时候怪招频出,谁能赢了她就有鬼了。
“那不一样!”
梁太傅说回正题,给自己找找场子,“学宫总要后继有人。”
段曦宁不死心地问:“大桓这么多人,太学学子也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当真就没有能入的了你法眼的,非得要那个竟陵先生?”
梁太傅正色道:“你不懂,吴兴沈氏可是天下士林正统,竟陵先生是如今沈氏最负盛名的大儒。
若得此人效忠,日后何愁天下士人不心向大桓?”
段曦宁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有魏武遗风的大儒。”
眼见梁太傅又要吹胡子瞪眼,她及时止住了话头,问:“老头子,你可有想过,这人应该将近知天命之年了吧?还能再活多少年呢?他之后我又该找谁?”
“这……”
梁太傅一时哑然,知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此事无解。
“还有……”
段曦宁接着问,“他若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效忠大桓,为何不早些来,反而要躲起来?”
梁太傅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
段曦宁挑眉道,“或许我能找到更年轻,更愿效忠大桓的人呢?”
梁太傅听得此言便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是说你带回来的那娃娃?那个娃娃才多大?还是梁王的孩子,如何能成?”
“那可不一定。”
段曦宁带着自信笃定的笑容,“我若真想拉拢谁,便一定能叫谁对我心悦诚服,你信吗?”
这话若是旁人说,梁太傅定然是不信的。
可她不是寻常人,做过太多寻常人做不到的事。
梁太傅有些迟疑,提议道:“不若你将那娃娃叫来,我先见见如何?”
“不急。”
段曦宁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头我先给你他的手札看看,改日我再带他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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