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嗫喏道:“我们女郎说了,说她待不了多久,不必费心思添置了。”
什么?孟岁璟愣了愣,这时床榻上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痛呼打断了他的思绪,宁离在被窝中翻腾了一下,阿喜忙凑了上去:“女郎。”
“疼……”
宁离嘶了一下,唇中含糊不清,灯影隀隀,阿喜瞧清了她嘴角的伤口,忙去柜中拿来了伤药,“大夫人下手也太重了,此事我们女郎也非有意,她深居后院,如何得知前朝之事,女郎也是好意罢了。”
阿喜替宁离委屈,孟岁璟又何尝不知,但只能干巴巴道:“兄长方才从宫内回来,眼下正在前院儿同母亲父亲和祖母言谈,不必担心。”
……
前院,灯火通明
孟岁檀风霜落拓,肩背上落了一层湿薄,顶着满堂肃然眸色气定神闲。
孟老太太脸上的沟纹更浓重了些,“圣上何意?”
“祖母误会了,圣上宣我进宫并非为了今日的事,只是召我和薛太傅对太子的教导询问了一番。”
岑氏却是对他素来报喜不报忧的性情颇为了解,圣上定是敲打了岁檀,不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宣他进宫,太子思过已然好些日子,怎的就这么巧。
“庸王势好,朝中本就许多人不看好太子,总说着圣上要废储,你如今如履薄冰,身前身后虎视眈眈,若是被被拿捏住了错儿那可是要赔上官途的。”
“必须要把宁离送走,我们家养了这小蹄子多少年,她竟还把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庸王殿下不免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巴不得使些污糟的法子叫圣上和太子猜疑了岁檀。”
岑氏落了话,不仅要送走,还得送的远远的,往江南那处走,还不能让她呆在京城。
“我娘家有一处亲戚在扬州,家中富庶,族内并无为官的儿郎,便说宁离年岁到了,要嫁去扬州,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她,至于嫁不嫁的,自然是由她自己做主。”
岑氏眸中闪过希冀,她话留有余地,显然是记得前几日孟岁檀同她说宁离遁入佛门,不愿成亲的意思。
“她的身份,是我让她不准说的。”
他淡声迎上了岑氏惊愕的视线。
“她不去扬州,此事是意外,元阳伯府的女郎是她的亲妹,宁离久居寺庙,根本不知朝堂之事,她不过是为了心软为了帮亲妹而已,难道出了事便要送她离开吗?”
孟老太太听了胸中淤堵,恨铁不成钢,“你为她考虑?她根本就不安好心,三年前做出那种丑事,不就是贪图富贵,想做孟府的主母,如今,若是攀附了庸王,那可真是麻雀变了凤凰,你呢?你没有想过圣上不悦、太子猜忌,三方不讨好,你在朝中如何立足。”
“我说了,与她无关,元阳伯府世子暗中为庸王办事,此事是元阳伯世子坑害宁离,就算是圣上和太子追责,我也有法子护着她,她只是个女郎,是无辜的。”
岑氏一噎,眼神闪烁几下:“你……你这般护着她,莫不是……”
那双狭长的眼眸浸润了寒霜,却分外坦荡,眼眸内没有一丝一毫额外的情感,“母亲,宁离是我妹妹。”
心虚之色浮上了岑氏的面庞,孟祭酒跳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岁檀有自己的主意,便随了他的意,他自小把宁离养大,莫说他了,就是你若是养一个孩子那么多年,你难道会愿意一入险境便把她扔出去?简直非大家所为。”
岑氏气笑了,合着她便是小家子气是吧,她这是为了谁,好话都让孟致云说尽了,他便总是如此,好事好话自己做自己说,坏事坏话全都让旁人说。
孟致云则考虑的要多一些,送走宁离固然是解一时的困,但公然得罪庸王也不好,太子失事,庸王又何尝不是一条退路呢?
但他没有表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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