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弥心说我也不是故意,但主动低头去,吻他。
春日趁早,纱帘外透进外头的融融日光,柔和的一种白。
这吻有燎原之势,谈宴西倍感进退维谷的一种折磨,最后折中,牵她手来,威胁道:“我九点半有个会,迟了你负责。”
周弥躺倒在谈宴西怀里,越过他的肩头,去看细薄的纱帘。
她力图让自己分神,因为一垂眼就能看见他喉结上那点浅褐色的痣。
他皮肤是一种冷调的白色,可此刻却微微烫,让方才洗沐过后、身上沐浴乳的柑橘调的清香也变得深厚而绵长。
他鼻尖微微出汗,而她比他更热,感觉自己是在抓一块烧红的烙铁,手足无措又丢手不开。
周弥丢失时间概念,只觉得很漫长。
谈宴西呼吸平静之后才起身,径直往浴室去了。
等再出来,已换了一条长裤,和刚才那条差不多的颜色,几乎分辨不出,周弥是凭扣子的样式做的判断。
他一边扣着衬衫衣袖的扣子,一边对她说:“吃了早餐,叫司机送你回去。”
周弥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还没从方才的事情里抽离情绪,此刻看着谈宴西一身正装,面容清绝而神色平静,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耻感。
谈宴西没听见她应声,低头看一眼,她目光闪躲。
他不由走过来,弯腰俯身凑到她面前,笑意十分轻浮,“还在想什么呢?”
“……你快走吧,也不怕迟到。”
她神色平静得很,可心里只念着,受不了了,她得赶紧去洗个手。
谈宴西走后,周弥起床洗漱。
洗完澡,披着睡袍出来,走到床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一窗的晴光,阳光白得晃眼,微微暖风,梨花树下的草地上,已落了许多花瓣。
她独自看了很久才下去。
吃过早餐,陪姚妈去院子里喝了一盏茶。
那梨树下有石砌的桌凳,很适合赏花品茶。
周弥懒散地不愿意动,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花树。
风一吹,花瓣轻飘飘地往下散落,她伸手,接住了一片。
姚妈笑眯眯看着她,“中午就在这儿吃饭?”
“我等下就得回去了。”
周弥笑说,“我妹妹一个人在家,怕她趁我不在跑出去玩。”
“妹妹多大了?”
“十六,读高二了。”
“这么大了还要你管着啊?”
“性格太调皮了。
年前刚做了手术,不敢叫她乱跑。”
“哎哟……什么手术啊?”
“心脏手术。”
“你父母呢?他们不看着她?”
周弥笑一笑,别过脸去,“他们都过世了。”
姚妈立即不出声了,有点儿歉意地看着周弥,想安慰,又似无从说起。
又坐了一会儿,周弥就告辞了,临走前,姚妈塞了她一盒子点心,说是自己做的,研究新花样,做多了吃不完,谈宴西又不好甜食,“跟妹妹分着尝尝吧,要觉得好,下回我叫宴西再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