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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
“证都领了,还叫阿姨?”
“妈。”
见温汀兰脸色和缓,颜亭云赶忙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温汀兰抬手将鬓边碎发挽到耳后:“景鸿说你心情不好时就爱吃甜食。”
明明是洛景鸿说吃甜食心情会变好。
颜亭云脸上发烫:“妈,景鸿不会有事的。”
温汀兰不接话,怔怔望着窗外街景。
“景鸿这孩子不争气。”
温汀兰没头没脑地说,“傻人有傻福,曾经差点死在我怀里的孩子,一晃眼就长大了。”
窗外,不知哪里飘来的一团阴云悄悄遮住了弦月一角。
城市的霓虹灯照亮半边天,可月光依旧明亮。
“小时候景鸿经常生病,那几年我和孩儿他爸是医院的常客;后来大了些,身体也壮了,能跑能跳,偏偏又碰上老爷子去世,家里争夺家产,为了保护他,我们只能将他送出国。”
“这一去就是十年,虽然经常有联系,但毕竟一个天涯一个海角,那十年的亲情,终是不能靠金钱弥补的。”
“有的父母与孩子近在咫尺却不懂得珍惜,以‘苦难教育’为名头继续行伤害之事,生在这种家庭,是一种不幸。”
人可以从家庭中逃出来,家庭带来的阴影却要其纠缠一生。
颜亭云用力闭了闭眼:“妈,不是每个父母都爱孩子。”
温汀兰愣了下,转而笑了:“亭云,景鸿很爱你。”
颜亭云垂眸,拆开了小蛋糕的包装盒。
“实话和你说,当年你们谈恋爱,我们其实不赞成。”
温汀兰把叉子递给她,“我们只有景鸿一个儿子,你的家世背景与景鸿千差万别,甚至随时有可能拖累他的后半生。”
“但景鸿说,这是我们洛家欠你的。”
叉勺凝固在蛋糕里,颜亭云只觉周遭冷得厉害,连牙齿都在止不住战栗。
“亭云,千错万错,你只管恨我们,景鸿他是无辜的,看在他对你好的份上,放过他吧。”
胃里酸水翻天覆地地往上涌,颜亭云踉踉跄跄走出便利店,吹了会儿冷风,最后实在遏制不住,抱着垃圾桶将方才吃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
再也吐不出东西,颜亭云气喘吁吁抹了把脸上的汗,坐在长椅上,颤抖着掏出手机。
点了两下屏幕却怎么也解锁不开,眼前模糊一片,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一只手从身侧探出,替她拿稳了手机。
随后,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
颜亭云抬头,是应该在医院值班的方婧。
“怀孕还从外面吹冷风?”
方婧拍拍身上的尘土,坐在她身侧。
“你知道了。”
颜亭云语气平缓,眼眶却湿润。
“上次看见你去妇产科了。”
方婧低头看了看时间,“景鸿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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