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可不想揽这红娘的活儿,不待爹爹说完,就打断道:“父亲应该知道,我与彩笺素来不亲近。
她父母俱在,婚姻大事何必我这个当姐姐的越俎代庖?而且你叫彩笺入世子府?怎么不跟世子提?就好像那偌大的世子府,我能做主似的?”
苏鸿蒙却不信这话:“满京城的人都传,你祈福祷告,救了世子一命。
他现在宠着你呢,如何会推脱不愿?”
苏落云半垂眼皮,清冷道:“难道父亲忘了,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这事世子也知道。
你既然知道他现在娇惯着我,就应该猜到他看着苏彩笺该有多么不顺眼。
何必自找无趣?”
苏鸿蒙皱眉道:“你还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竟然连父亲的话都不听。
彩笺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妹妹,何况她当初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住在你府上几日,哪里有那么的啰嗦?”
若是出嫁前,苏落云对于父亲是能敷衍就敷衍,一般他不太过分,她都懒得搭理他。
可是现在,她已经出嫁为人妇,弟弟如今也立仕了,她实在没有耐心应付爹爹的胡搅蛮缠。
而且她有些纳闷,苏彩笺一向跟自己不太亲近,她难道也同意了要来自己府上小住?
苏鸿蒙一看拿捏不住大女儿,虎着脸使出了撒手锏:“我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你的主,只能盼着这两日给归雁挑选个相当的亲事,等彩笺有了知道心疼人的嫂子,我求都不来求你!”
这瞎女儿现在的翅膀可硬了,他不敢管。
但是苏归雁如今为官,岂能落个忤逆不孝的名头?
将来归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也得全由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做主!
大家父慈子孝,自然有商有量,可若是气着了他,可别怪他不管顾儿女!
若换成以前,苏落云必定又要被父亲气得手脚冰凉,但现在她看着父亲拿着那点子把柄色厉内荏,倒是觉得他可怜又可笑。
不过收留彩笺几日,她以前又不是没收过?父亲真是惯用筏子来压她。
但这也给苏落云暗暗提了醒,以后弟弟归雁的婚姻大事决不能让父亲横插一杠子。
如此父女讨价还价一番后,落云总算点了头。
彩笺也不算是来世子府借住,因为落云依旧安排她在紧挨着世子府的苏家小院暂住。
她会派侍女一日三餐送去。
落云说得清楚,世子府里规矩多,她既然来了便是客,没有世子的邀约,不能入世子府一步。
毕竟之前有六皇子派人来探听韩临风的底细,苏落云不能不防,不会轻易叫彩笺入府。
至于父亲说的给彩笺谋亲的事情,她懒得操心,更不会多管。
在父亲离京的这段时间里,别让彩笺饿死,出幺蛾子,她就算尽了做长姐的责任。
不过彩笺最近似乎病了,听香草说,从马车上下来时,感觉她面容有些憔悴,香草跟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恍恍惚惚的。
落云皱了皱眉,让香草得空寻个郎中给彩笺瞧瞧。
可彩笺似乎讳疾忌医,不肯看病,只说自己已经请郎中调理过了,过些日子就会好。
再说韩临风,虽然凭着脱险受伤的借口,寻了月余的悠闲,可最后还是得回工部继续顶差事。
陛下体恤他受了如此惊吓,居然还将他的官位略提了提,手下也多了些人手。
再加上工部造船运粮的事物繁杂,所有的闲人一律赶鸭子上架。
于是在二人冷战一日后,韩临风又被派去烟州监督造船去了,因为事情要紧,他已经随了李大人出发了,只派了小厮回来送信,再替世子拿些这几日想要用的起居用品。
庆阳看着自己的小主公正在公署书斋的窗前,抬头盯着天边的云彩看。
他不由得在一旁叹气,自言自语道:“再看,那云彩也落不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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