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崽子,明日赶不上行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戚猛叫不回包三俞,只能对着包三俞背影一阵臭骂,然后摆摆手打发周围看热闹的兵士,“散了散了!”
“军中行迹隐秘,此时有人擅自离队,恐出错乱。”
秦朝楚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清澜身边,低声提醒她道。
“有你什么事?!”
戚猛离云清澜不远,话飘到他耳朵里,他当即眉头一拧,“老子带出来的兵,难道还会有问题?!”
戚猛面色不虞,围观的人怕被连带,登时作鸟兽散,只剩丁成西一人坐在地上,眼中恨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将军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云清澜简单安抚了戚猛两句,自己却了无困意,在驻地边寻了个石头坐下。
秦朝楚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来。
“云将军今夜,可是觉得我多言了。”
云清澜微微扭头,目光从天边收回落到身后的秦朝楚身上。
身后男子一身月白长袍映着天边明月,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他负手而立,垂眸望向她,凉薄隐于夜色,却如温柔中滴出水来。
云清澜心里明白,秦朝楚是有意提点她,可这却也是她最不明白的事。
从衡芜山上的那一箭,到退守衡芜时在军中替她立威,再到如今特意提醒,云清澜想不通,秦朝楚这般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且从龙虎军进山开始,云清澜总觉得,这一路都太顺了。
没有奇关天险,没有酷雪严寒,甚至连追兵都没有。
“五皇子是稷元皇子,如今受制军中,龙虎军若是大乱,五皇子怕是做梦都要笑出声,何以在此惺惺作态。”
云清澜心下烦躁,一时想不出因由,连说出的话都变得尖锐。
她不信秦朝楚会真的为武朝着想,只是眼下一头雾水叫她无从下手,云清澜的声音清冷无波,映在月下比雪夜更凉。
“云将军这样说,可叫在下伤心。”
对于云清澜的讥讽,秦朝楚却并不在意,他眉眼弯弯,对云清澜道,“云将军是个好将军,日后既要归顺稷元,自是要好好培养才是。”
她何时说过要归顺稷元了?
云清澜重又转回头去,她将手中长剑横放在膝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在剑身缓缓擦拭:“或许五皇子,可以说点有用的。”
秦朝楚又低低笑了一声。
“武朝将灭,这些人活着与否,都不会改变大局。”
寂静夜中再度响起男子声音,这次他的声线转冷,言语如刀斧锋利,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所向披靡。
敌国皇子如此坦然,云清澜敛眉看向手中剑尖,心中默默盘算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一剑刺上去更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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