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讲又似乎因为一个栗子哭鼻子十分丢人,便干脆顺着阮书桃的话讲下去,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这些日子里连甜的都不能吃,每日里还要喝顶苦的药,安太医叮嘱过,怕烧得厉害,风寒带起来咳疾,再者过几日是朝盛宴,只能忍住嘴,吃一些清淡的。”
话音顿了一下,小公主撇了撇嘴,垮起来一张脸,颇有些许翻着肚皮撒娇的意味在里。
“好可怜哦。”
她拖长声音,软绵绵地抱怨。
说起这茬子事,阮书桃当然晓得罪魁祸首是谁。
宫里的消息没瞒住,早就传了出来。
她冷哼一声,“我听说前些日子里,嘉云宫那个倒霉玩意儿来你这里闹,才害你惹了这一身的毛病,她可是欺负你了?”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乐冉蹭了一下唇上沾到的栗子屑,眼睫垂了垂,将手里的油纸包揉得哗啦哗啦响。
不知这回里的事又会被外头传成什么样子,总不至于讲她以大欺小,上位了拿权压人,欺负孤苦伶仃姊妹吧,小公主心下里轻哼一声,总归是好的不传,就传坏的。
譬如先前,外头还传她是糊涂蛋呢!
“她到我这里来闹事,我怎么会受了她欺负?”
乐冉将那日里的前因后果同阮书桃讲了讲,又道:“她这般无礼无规矩,连声通报都没有,就擅自闯进来,当我这里是什么她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我自然是叫了人将她轰出去。”
“她竟还想来拿先帝压我,她倒是去告状呀,让我瞧瞧,先帝能不能替她做这个主!”
乐冉说得气哼哼,手里的纸袋子揉得哗啦啦的响,“她还以为自己去告一告,就有人替她来做主吗?”
那日发生的事情后来不止传进了乐长明的耳中,甚还惊扰到了安阳宫。
因着乐冉大病了一场,乐梓欣被罚禁足嘉云宫两个月,若不是乐长明好歹念了一下姐弟情,怕是这一回的朝盛宴,她都无法来参席了。
“活该,”
阮书桃呸了一声,扬眉吐气地拍掌叫好,“叫她到你这里来胡闹,要我说,你就不该再谦让着她,还将自己当成原来那个有靠山的娇宠公主呢?”
话音一顿,她又有些纳闷,“说起来,她不是一向嫌你这地方又偏又破,不屑得来此,这一出,又是发得什么癔症?”
乐冉其实也一直有些纳闷着,但细想那一日里的事,乐梓欣见到桑青折突变的神色,她觉着必然是同此脱不开干系了。
“不说她了,坏心情。”
阮书桃脱下绣鞋挤上床,和乐冉靠在一处,同她讲最近一些趣事解闷,又说到街上新开了几家店铺,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听得乐冉眼馋得很,一个接着一个地剥着栗子解馋。
自从出宫令牌被宋大人收缴去,她已有许久不曾上过街了,如今听阮书桃讲这些,眼眸里满是艳羡之情。
阮书桃替她压了脑袋上翘起的那一撮头发,见她这模样,眼珠蓦地狡黠一转,凑去她耳旁小声讲了一句话。
乐冉愣怔一下,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三十一条鱼儿游过去
午膳后,乐冉喝过了药,阮书桃便同她告辞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乐央宫,一路朝宫门行去。
守门的将士轮了番岗,显然已经不是早上阮书桃来时的那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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