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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发不是更有诚意吗?”
如今还恬不知耻地提“诚意”
二字,根本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池烈从床上爬起来,俯身拉开柜子的抽屉,拾起自己以前随身带的小刀藏进了袖口里。
他也不知道这种举动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见雁回必须得带上点防身工具,又不会真伤了他,哪怕掏出来表示划分界限也好。
池烈披上自己的外套,一开门就感受到了外面的冷空气,皮肤上的温热立刻流失了。
他走出楼栋,看到雁回倚靠在车边,修长的身体裹在灰色的大衣里,明晃晃的路灯照得他脸颊格外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肃穆的优雅。
雁回稍稍转动了脖子,他也注意到了池烈,却没有走上前,只是用那双瞳仁幽深的眼睛暗示少年自己走过来。
池烈没有与他多交谈的欲望,隔着很长的距离没好气地开口:“你赶紧的,我困着呢。”
雁回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踱步靠近他,在一个适当的安全距离停下来,若无其事地伸手,把池烈的衣领往里收了收。
心脏一下子就拉起警报。
池烈警惕地盯住雁回的脸,尽可能使自己的表情凶恶些。
不过雁回完全没觉得眼前这人的脸能达到可怕的程度,越是故意发狠的眼神,就越有种虚张声势的有趣。
所以雁回故意没有松开手,保持攥着池烈衣领的姿势,轻描淡写地说:“本来还想带你一起去转转,不过这大半夜的,你应该不愿意折腾吧。”
池烈差一点又陷入了雁回的圈套里。
他终于发现,雁回总喜欢说以“本来”
作为开头的句式,什么“本来还有很多话对你说”
之类的,明明无法鉴定这些话的真伪,但却能给人一种造成了遗憾的错觉,显得雁回好像处在一种被拒绝的可怜境地似的。
池烈觉得自己此时精明无比,智商占领高地,看穿雁回的一切伪装简直不在话下,于是干脆地指出他来的原因:“你不是路过吗?”
“是啊。”
“那……那你快走啊,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池烈把手摊开,伸到雁回面前,“红包呢?”
他看到雁回从口袋里掏出来红色的信封,心里意外竟然真的给自己准备了,不是撒谎。
放在手上,还算有点分量,池烈收回手定睛一看——这红包怎么长得跟喜帖一样。
“普通的红包没有卖了,所以就买了这种。”
雁回满脸无辜,“反正都是红色的,你不介意,对吧?”
池烈觉得胸口发闷,大概是被冻的。
他说:“随便,反正都是要扔的废纸。”
“收到钱还闷闷不乐的。”
雁回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太寂寞了?也对,一年到头,你还是一事无成,甚至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雁回说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同情感,还非常大胆地摸了摸池烈的头,细声细语地念叨:“老师虽然帮不上忙,但会在背后好好祝福你的。”
池烈甩手拍开了雁回的胳膊,“赶紧滚。”
“这么希望我走吗?”
就算现在装可怜,池烈也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提醒雁回:“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雁回没有装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时候让对方多等一会儿,不也是一种情趣吗?”
谁他妈搞得懂你那种歪门邪道的情趣啊!
在才刚满十八岁不久的池烈眼里,这种行为仅仅是不守约罢了,哪来的那么多深层含义。
算了,这些事跟他也没关系,也许大人们都是这样戏弄彼此还引以为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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