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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坐了几分钟,然后起身敲了敲玻璃门。
他推门进去,打断了女孩为狗洗澡的进程,礼貌地淡笑道:“就先洗到这里吧。”
新店员有些窘迫,她尴尬地杵在原地,看着雁回把柯基从水里捞出来,另一只手抱起萨摩耶,转头温和地跟她说:“帮我结账。”
把两只狗送外面托管的愿望落空,雁回只好拎着它们俩走回家,丢进小浴室里亲自清洗。
雁回是不可能允许宠物跟人共用一个浴室的,于是其中一个卫生间就专门用来给它们洗澡。
这件事平时都是送到宠物店做,偶尔池烈开心了也会把狗抱进去洗着玩,雁回几乎不会这么亲密接触它们。
他用花洒故意浇Panda的头,结果它只是身体抖了抖,比在外面的状态听话多了,虽然眼神还是一如既往防备着雁回。
轮到使用吹风机的时候,它又忍不住吓得叫唤,吵得雁回心里烦,捏着它的脸摇晃了好几下。
等把两条狗都收拾干净,雁回赶紧把它们赶出去了,然后用消毒水把小浴室擦了个遍。
最终雁回得出了一个结论:21世纪科技发展的还是太慢了,专门养狗的机器人怎么还没普及到各家各户?
——完全没有宠物之所以是“宠物”
的概念。
[二]
晚风寒冷刺骨,池烈从医院里出来,站街边给雁回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接。
可能是开车没听到,估计再等一会儿应该就来了。
池烈裹紧围巾,有几个眼熟的同事经过时他都主动打了招呼。
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晚上独自站街边不回家,免不了要女同事被八卦在等谁,池烈只好说是自己叫了顺风车。
等熟人都走远了,他再次给雁回打电话,没等几秒对方就接起来了。
“你人呢?”
“快到了。
你等了很久?”
“没有。”
池烈揉了揉冻僵的鼻子,“不急。
先挂了吧。”
雁回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左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
与他隔了一个十字路口的对面街道,正是池烈此时等待的位置,而雁回的车停在原地已经快十分钟。
他望着几十米外的地方,不疾不徐地把烟抽完,才缓缓启动车子朝医院的方向开。
寒风中的十分钟足够让人不耐烦,但也还不到因此生病的程度。
只要雁回的车子及时出现,池烈便立即安心地钻进去,然后轻易相信了雁回说的“路上堵车”
的理由。
毕竟,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怀疑对方故意晾了自己十分钟。
车内外的温差令池烈的脸很快红了起来,雁回伸手抚摸着他冻得发懵的脸,手掌的温度渐渐与池烈的皮肤融合。
比起由情欲主导的亲吻拥抱,普通的肢体接触对池烈来说更加受用,只是他至今也没学会该怎么回应这种类型的亲密,只能板着脸一动不动地坐着,被动地接受雁回掌心传递来的暖意。
医院门口不能停车太久,雁回把手收回,藏住嘴角转瞬即逝的狡黠笑容,轻轻踩下油门。
严格来说,池烈并不是“回家”
。
至少在雁回面前,池烈从来都是刻意把这个词说成“回去”
,尽管自己现在的衣食起居全是雁回照料,尽管自己的两条宠物犬也被雁回接纳,尽管这个房子里一大半的物品也都是他的,但是——
直接把雁回那么大的房子当自己家,未免也太羞耻微妙鬼迷心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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