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都时,众人便是口中不说,但行为间必能使她感到善意,至少他们会让她知道,那里需要她。
而帝京的光禄府大院之内,是个只认强者的地方。
除了她自己旗下那些人之外,谁也不会有耐性去发现她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
所以,除了轻蔑与漠视,她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她像客居经过的行人,与谁都和气低声,笑脸迎人,指哪打哪。
内里却是漫不经心。
就像百里束音之前在路上说过的那样,她就像镜子。
你给她什么,她就还你什么。
可她心中终究是愿向着光的人。
也许,再花另一个八年,以她心志之坚定纯粹,同样能将当年在东都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但,凭什么?
梁锦棠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见百里束音想要过来唤傅攸宁起身吃东西,便摇头制止。
顺手将烤好的肉拿起来散散热气后,他小心撕下一条,试着递到傅攸宁嘴边。
这家伙大概是饿极,也没睁眼,侧卧在那里顾自睡着,却张口就给吃下了。
梁锦棠觉得有趣,便又再试一次。
果然很像喂兔子啊。
递过去就吃,递过去就吃,都不睁眼的。
他专注地喂着他的兔子,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她平常也这样?”
孟无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道自己是不是要疯了。
不然就是梁大人要疯了。
谁来告诉他,梁大人眼下是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孟无忧与百里束音皆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无言以对,手脚僵硬。
好在索月萝镇定,恍然大悟地笑答:“我没见她睡这样沉过。”
打从二月里傅攸宁自真沄回京那一次,她就觉得梁锦棠待傅攸宁是不同的。
梁锦棠这家伙,打量着当真无人知晓他事后偷着查傅攸宁被追杀一事么?去庆州时还趁机绕道去江南找了燕家庄的晦气。
对了,庆州那件案子的易手想来也有猫腻。
话又说回来,眼下这一幕可真是令人发指啊。
看来面冷心黑手狠的梁大人,得知傅攸宁在东都还有那样一大票狂热死忠的信徒后,仿佛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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