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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线慵懒却咬字清晰,像是夜晚里若有似无的风撩拨着沉静的湖面,漾出藏匿黑暗中的星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池烈觉得那双镜片后的眼睛看了一眼自己。
男人离开教室后,池烈忍不住拍了拍前桌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那老师教什么的?”
“教音乐的,咱们班主任。”
“我们不是高三了吗,还有音乐课?”
“没有,他暑假的时候就是班主任了。”
前桌男生耐心地跟池烈解释,“原来的那个班主任生病休养一年,高三年级里又没有主科老师有精力带一个班,学校就安排他来了。”
“看着挺年轻啊。”
“是呀,好像也就二十五六吧。”
池烈点点头,又问了句:“他姓什么?”
“雁。
大雁的‘雁’。”
“……”
池烈缩回了身子,翻开那皮夹里的身份证,赫然写着两个字:雁回。
……他这是收保护费收到了自己班主任头上啊。
[四]
不管怎么说,钱夹都是要还的。
当然,绝不是直截了当地物归原主,只能是趁第二节课后的升旗时间偷溜进办公室,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夹放在个不太起眼的地方。
池烈觉得自己真是机智。
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几张拼在一起的桌椅,从桌上摆放的书籍来看,显然是没有音乐老师的位置。
池烈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班主任的办公地点应该是在艺术楼。
站在窗台前能窥探到操场上的情况,全校同学在国旗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按照惯例听学生代表发言。
池烈估摸着开学典礼要耗不少时间,于是他从最偏僻的楼梯口走出教学楼,在另一所楼里绕了大半圈才找到音美办公室。
很不巧,锁了。
白跑一趟。
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似乎是典礼完毕全体解散了。
池烈懊丧地咂了咂舌,咒骂了声“好死不死赶在这时候”
,离开前还不忘踹一脚门来解气。
一回头,却发现有个人倚在楼道墙角,双臂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
池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背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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