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等着康复出院,有的等死。
美惠子将手术刀放下,长出一口气,这是今晚最后一台手术。
那是日军斥候,前两天去保定城外侦查,被打了冷枪,子弹卡在胸腔里。
其它的医生看了直摇头,只有美惠子有信心完成这个手术。
如今她总算做到,看着那张年轻苍白的脸庞,美惠子总算长出一口气。
“不愧是东大医学系的天才,这种手术也只有你敢接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名叫石田,暗绿色的军官服外套着白大褂,眼神有些阴鹜。
美惠子只是瞥他一眼,却没有搭话的兴趣,转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她知道,石田虽说挂着医生的身份,可要做的事情却不是救死扶伤。
美惠子眼中,石田比刽子手更让人厌恶。
她见到过石田押送的东西,那可不是治病救人的药物。
回到住处,美惠子打开怀表。
“啪嗒”
银亮的表盖弹出,一张泛黄照片探出。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双马尾的女孩儿。
只是男人面容被黑色涂鸦遮挡,只剩母亲和女孩儿笑颜如花。
秒针吧嗒吧嗒地走着,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悄然消逝的光阴。
她在这种颇有节律的声响里,将身体浸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