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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歇脚的茶客更是对此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赌钱的开骰子更是聒噪:“一三四八点小——”
只要不出人命,这些小打小闹谁都习以为常了。
比如这天,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被几个一脸凶相手持利刃的成年男子围攻,那少年手中并无武器,靠着招式的灵活勉强避过了几刀,其中一个形容猥琐的黄衫汉子嘿嘿地大笑道:“兄弟们,这西戎狗原来是没有内力的,咱兄弟仨来个猫捉老鼠如何?”
脸上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一脚把那少年踢倒在地,在一脚踩在他的心窝上,凶狠地说:
“敢踢老子一脚?!
老子废了你功夫再陪你慢慢玩!”
说着脚下一用力,少年脸色一白猛然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血迹斑斑,竟有几点沾到了一旁戴着草帽安安静静喝着茶的那人的白衫之上,触目惊心。
白衣人微微皱眉,却还是继续大口喝着茶,那丝不悦转瞬间烟消云散。
穿黑衣的矮个子反应迅速地俯身搜掠了这西戎少年一番,直起身子时恼羞成怒地踹了他几脚,大骂道:
“格老子的!
身无分文竟会被人追杀坠崖?!
追他追了十多里,老子不是白费力气了?大哥,干脆做了他,出口气也好!”
刀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一蓬不明物事忽然准确无虞地袭向他们三人,刀光再闪,那疑似暗器的东西发出几声脆响随即掉落在地。
赌钱的、喝茶的,纷纷转头看那所谓暗器,竟然只是一蓬竹筷子,散乱一地。
刀疤汉子恶狠狠地对着筷子筒空空如也的桌子喝道:“你是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敢挡我们吴中三鬼的道?!
那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掀掉头上的草帽,是个脸色蜡黄的年轻人,身边放着一只竹篓,竹篓中零落地放着几棵草药,一只青色的鸟儿蜷缩在其中;怀里抱着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少年样子病恹恹的,瘦弱不已。
矮个子奸邪地笑道:“大哥,又来一个送死的!”
“咦?”
有个茶客眼尖,终于发现了不对。
一团黄色的轻雾不知何时笼罩着吴中三鬼,吴中三鬼有所察觉手忙脚乱地散开时,那黄色的烟雾他们已经吸入不少了。
他们这时才醒悟,那些被砍断的筷子,被人做了手脚。
“大哥,不是迷烟。”
黄衫汉子狞笑道。
“当然不是迷烟。”
年轻人本来半眯着的双眼忽然睁开,褐色的眸子似有流光暗转,笑意自微扬的眼角流淌而出,“迷烟是盗匪或是采花贼才用的,对付恶人,就应该用蝎子粉、天山冰蟾和断肠草制成的绝命散,只要吸入足量,一时三刻便可归西,其尸化成一滩黄水。”
“铮”
的一声,刀疤脸的大刀砍在年轻人的桌子上,刀身嵌入三寸,他恶狠狠地说:“当老子有那么好糊弄,那就干脆在老子死之前拉你陪葬!”
话音刚落,其余两人脸色大变,“大哥,大哥你……”
刀疤脸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端涌出,伸手一抹,竟是自己的鼻血汩汩流出。
他回头看自己的兄弟,发现他们两人已经一脸是血,不禁大惊道:
“你究竟是谁?怎么识得这等阴毒邪术?”
年轻人嘻嘻一笑,神态极为轻松愉快,说:“江湖上的毒手神僧木末,听说过吗?他的那本毒经送给了我垫桌角而已。”
说罢起身走到那西戎少年身前,蹲下察看他的伤势,吴中三鬼面色苍白面面相觑,鼻血仍是狂流不止,禁不住脚软跪下,连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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