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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那个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会全身疼痛的卫如苏,现在已经换了副金刚不换之身。
推开门,娇小的听安趴在傅青城怀里睡得安恬。
卫如苏眨了眨眼,看相思皱着眉把妹妹从阿城怀里抠出来抱走,然后关门消失。
床上的男人未醒,也可能是未睡,只是意识昏沉。
卫如苏踢掉鞋子,蜷缩成听安之前的姿势,抱着男人的头拉到自己的胳膊上,拨一下,让他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她的心跳,和他的呼吸,和谐地共融。
卫如苏看了他许久,拿起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画着他的眉,他的眼。
一笔一停,想要更加深刻地留在记忆里。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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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R市市立医院,高级病房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707室有个不安分的病人。
不安分地伙同自己依旧稚嫩地儿子,招惹全院适恋适婚的女医生女护士。
吃药的时候万般不配合,对着无糖衣的药片眉头皱得死死的,一旁707室的儿子同样皱着眉,连蹙起的弧度都别无二致。
只等那个来势汹汹的女人吼一声:“怕苦吗?不如我们明天尝尝黄连的滋味。”
打针的时候也总是各种掉链子,扎针时回血流进点滴瓶时笑得盛放,拔针时却撕心裂肺的嚎叫,连儿童部的7岁小孩都不如。
只是每当这时,原本看到回血脸色暗沉的女人根本顾不得冲护士发怒,一脸心疼,看到拔针后留下的青紫手面,硬生生忍下对护士技术的质疑,温柔地执起那只手,只差吹一口气,呼呼不痛。
住院那会儿最危险处一日一险。
某天碰巧她生日,相思望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瘦得憔悴的身影,阴阳怪气撇了句:“老大不小了,真是矫情!”
却还是乖乖回了家,按那人吩咐,把年少时某次陪着阿城去命中他这个“私生子”
的地方带回来的那一打“广告”
翻出来带到医院里来。
那些明信片背面布满世界各地许许多多的景致,每一处,不是他爹阿城钟爱之所,就是他妈如苏向往的地方。
大树相思站在病床前,看他妈忍来忍去没忍住,一拳侧捣打在他身上,却扑在他爸怀里哭得酣畅淋漓。
“我还没死呢?你不要像成了寡妇一样哭得这样凄凄惨惨戚戚。”
阿城的声失了往常的平淡清朗。
“再说一个死试试,说一次离一次!”
如苏的声音里也夹杂着哽咽的喑哑。
“这些地方我们还没有走遍,我一直想把你和我所爱的每块儿土地都刻上我们一起踏过的印记。
这么伟大的愿望还没有完成,我哪里舍得离开。”
“我最讨厌男人煽情。”
相思眼见如苏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他其实有洁癖的老爹阿城身上,拖着万分好奇盯着爹娘的妹妹又一次出了病房。
听安很是不满:“我还没搞明白如苏和阿城到底在干什么?”
“大人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相思一指弹在听安额头上,柔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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