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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在云州养病,但毕竟是先帝的儿子,京中还是有座王府的。
他入了王府,便有人来和他汇报:“王妃午膳也没用,还在床上躺着。
要不要属下去请太医。”
锦亲王面色微沉,一时间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着这么一个不能打、不能骂,一心只想作死的老婆简直是所有男人的痛苦。
顶着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他只得缓步朝锦王妃的寝室走去。
锦王妃是南楚嫡长公主易雪歌。
据说南楚名宿莫流年第一次见到她就忍不住叹道:“美哉斯人,真乃当世明珠。”
这样一个女子,出生顶尖、容貌顶尖、才情顶尖,本该是一颗真正的明珠,无论何时何地都光彩照人,引人流连。
可此时,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只剩下满脸的苍白病容,不见半点光华。
如同劣质的旧珍珠一般,只剩下依稀的轮廓可追忆当初。
其实,京城消息传来的时候,不仅锦亲王大病了一场,连一向健康的易雪歌也病倒了,锦亲王已经好了大半,她却依然躺在病床上。
“听说你午膳没用?”
锦亲王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
易雪歌缓缓张开眼,只是扯出一丝冷淡讥嘲的笑意:“怎么,东华太子一死,萧沉渊你就不装小可怜了?”
锦亲王面色微冷,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他一把抓起易雪歌的手臂,将她拖了起来,把案上的镜子丢给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想殉情不成?萧沉曜哪里值得?”
提到东华太子萧沉曜,易雪歌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就破开了,镜子里她的脸一下子就被痛苦扭曲了。
她消瘦的手指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破碎的好似幼兽的呜咽却尖锐地直指人心:“像你这样,只知道装模作样的阴险小人哪里知道他的好。
反正......天下除了萧沉曜之外都知道我爱他,到了这种地步,我何必再忍?”
那是她从少年之时便疯狂爱上的人,为了他,她一颗心不知死死生生了多少次。
这么多年下来,这爱早就流进血里、融进骨里,哪怕是最绝望的时候,也不能割舍。
萧沉渊的脸掩在光影里,看不怎么清神色,只是冷冷的笑道:“我的确不知道他哪里好。
像他这样自视甚高、刚愎自用的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易雪歌丢来的镜子给打断了。
他侧身躲了一下,镜子落到地上,滚了两下,一下子就碎了。
“不许你这样说他!”
易雪歌抬起头,双眼通红——她真的哭了。
睫毛上有泪珠从尾端滑落,就像是她勉力支撑的坚强,破碎不堪。
萧沉渊只觉得胸口滚烫而沉重,好像有人拿着烙铁压着一般,几乎要把胸中的气给全都叹了出来。
他转头看着窗外,目光飘忽,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的确是不了解你所谓的爱,也早就放弃去了解。
这世上,从来都是恨比爱更深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道,“可我若是要为萧沉曜报仇,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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